的说道,“已经吩咐下去调查了,可如今能够得到黑乾门的消息并不多,他们似乎是一个最近才在江湖中崛起的新势力,不过几年的时间便是已经发展成如今屈指可数的大门派,其中想必是定然有所隐情才是。而且我翻过武库里的一些记载,似乎这血铜钱并非是无端而生,那黑乾门里便是有一位被称之为月神的头目,实力怕是已经能够达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啊。
这个可望而不可求的境界。
一品之下,皆是凡人,一品之上,方才是有资格评论仙道二字。纵观这个乱世草莽辈出的江湖,真正能够数到的一品侠客,也不过是十之八九罢了,虽说是其中一些隐姓埋名的老怪物还未算入,可这个江湖,始终还是属于那大多数人的。
所以大多数的人才会穷极一生,为的就是那莫须有般的天道二字。
“春枝和秋霜呢?”
老人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手中提着的烟斗又放在嘴边小口的撮着。
红衣女子提了提手中的火石,小声说道,“约莫是还在前院吧,秋霜还好,倒是那春枝,实在是让人头疼了些……”
话里有些无奈的红衣女子摇了摇头,倒也不说是心中有多少的纠结想法,只是大概觉得这个丫头有些事情实在是太过执拗,每日不要命一样的跑入那武库中,一坐便是整整三五日的时间,整个人熬得都消瘦了一大圈,武库中的那些秘籍更是被翻得七七八八。
老人呵呵一笑,也不再多问下去。
斜阳落魄,落魄的像是一张没了表情的人皮,一把将所有的脂粉抹在了脸上,不说难看,也实在是没有可看的地方。
远处湖畔上,少年双臂撑着手中的铁戬,一声不吭的半蹲了小半日的功夫。
他的手臂已经是通红,可偏偏性子却执拗的不肯低下头,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几次差些跌入湖水中,更是生生的咬破了嘴唇上的血肉,这才是勉强的定下了坚实的脚步。
“他若是真的打算习武,就随他而去好了,武库里的那些家伙多少有些私心,但也终究只敢跪在这个敢压龙头的大院里,怕是也定然会尽心尽力的教导这小子。我已经是老了,有些东西说与不说,本来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你日后若是可以,就好好教导一番这个毛头小子,别像他的哥哥那样,跌跌撞撞十年便是过完了半辈子的光阴啊。”
红衣女子红了红眼,嘴角苦涩的点了点头。
可后者紧接的一句话,便是让自己脸皮彻底的羞红,更是恨不得钻到脚下的地缝中。
“若是日后没有意外,你定然是能够坐上那侧妃的位置。我知道你本心无意于这些权术之中,可有些的人,一旦踏入了这个不得兵马的朝堂里,就往往由不得他自己了。”
远处少年咧嘴傻笑,纵然是双臂吃痛的不敢放下,可还是开心的望着远处的师傅,露出了一口白净的牙齿。
少年本该如何?
云嘲天大概是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的。
生于富贵,不如生于一世安康。
“曾几何人,知我风光。”
老人忽然轻叹一声,又开始低声的咳嗽了起来。
红衣女子轻柔的拍打着后者的后背,有些无奈的接过了后者手中的烟斗,小心的扶着他坐了下来,替他倒满了一杯飘荡着热气的温茶。
“我若是死了,你说嘲天会不会替我凭吊几日?”
红衣女子刚要开口,便是被后者挥了挥手打断,大概是觉得厌烦了,大口的将那慢慢的一茶杯温茶一饮而尽。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已经打听到那些老家伙的踪迹了,可你之所以不愿告诉我,大概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死的样子罢了。红凝啊红凝,你怎么就永远如此心思缜密的到让人不忍训斥呢?若是换做寻常人娶了你,怕是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是要好生难过一番了,即便是嘲天他,若是抛掉了那世子殿下的身份,怕是也配不上你的。”
红衣红凝轻轻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再做声。
可她却已经红了眼,偷偷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人终有一死。”
红凝挣扎着小声辩解了一句,“可为何非要是您呢?”
被后者轻轻敲了敲额头,面孔上再也忍不住的滚落着大滴大滴的泪水,那可人的面容啊。
“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吗?”
红泥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恭敬的跪在一侧冰冷的石板上,沉默的不再开口。
她不再问下去,也不想问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