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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说星期五是个好日子,选在那天订婚正好,我爹地也会特地回来参加。你说好不好?”金玉斐喋喋不休的计划,在发现锺适并没有专心在听时,不悦的问着。
锺适正开车送她回浅水湾的华宅,全副心思几乎是系在脑海中那抹清丽身影上,那还能分心理会身边女子的滔滔不绝?他回神看着她,淡道:“那就星期五吧。”该死!锺迅几时与方笙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整个晚上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而在方笙展现出她惊人的商业才能之后,连老爷子也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脸上也涌出了笑容这是个警讯!代表锺重阳打算对他人的才能加以利用。
他不禁为此而锁紧眉头。老爷子不会是打算让阿迅与方笙结成夫妻吧?为什么不呢?锺迅没有经商的才能,但老爷子又不会允许自己三十年的努力再度落回锺家其他亲属手中。而老爷子不信任他,那么,除了给锺迅娶一个能干的老婆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
不!他不允许!方笙不该与他有过亲密之后,又投向锺迅的怀抱她根本不该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锺适!你有没有听到!”
金大小姐的娇怨声又打入思绪中.他阴沉的看过去。
金玉斐恨声道:“你敢说那个故作可怜的小妖精没有令你动心?你今晚一直在看她!我希望订婚之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你明白了吗?”
他冷冷的不予理会,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家门口,他才道:“早点休息。至于你不该多事的地方,最好懂得闭嘴的艺术。”
“你!”金玉斐气熬了娇颜,伸手就要打人。
锺适轻松抓住她,冷淡的警告:“收敛你的脾气。你要嫁的男人并不是一只唯命是从的哈巴狗,要发你的大小姐性子,也许该考虑去宠物店找丈夫。”
金玉斐眼中闪过一抹惊惶,怒气消得更快,收回双手,改而搂住他脖子,奉上她的朱唇。
“不要生气,我好爱你的,你总不能叫我连吃醋也不许吧?可是看到你酷酷的样子,心都化了。方小姐是锺迅的女朋友,我不该多心的,对不起。以后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妯娌呢!”她就是爱惨了他的冷静与英俊,而且不与其他男人相同的迎合她。
他打开车门送她下车,目送她入大门之后,才抽出手中拭去唇上的口红。
今夜送方笙回去的锺迅,也会得到红唇的犒赏吗?
这个念头令他无法冷静自若!跳上车,立即开往九龙的方向。急驶的车速,全是为了甩掉种种不堪的画面出现于脑海中,
他不该介意的!他不该觉得被背叛的,但他该死的就是只有这种感觉,啃噬得他全身伤痕累累、坐立难安!
方笙可以与全天下的男人共效于飞,就是不能与钟家的男人有染,她不能这样对他!
老天!他已理不清该如何对待方笙了。
当她是普通朋友成吗?可以眼睁睁看她投入别个男人怀中而不感到心痛吗?他在骗鬼吗?
如果方笙今夜的行为是要他看清楚自己的荒谬,那她成功了。他的确是该死的荒谬,以为一切该公事化的来,可以不必去计算情感上的问题,然后让那个小妖女弄得他急怒攻心。如果接下来他开始吐血,也不是太奇怪的事了。一切,都该死的混乱透顶!
锺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置身在方笙的房间中,并且一喝咖啡就过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如果他聪明一点,应该在送佳人回酒店之后立即招车开回香港岛,以免落了什么话柄让大哥来宰了他。
原本他有些不确定大哥的情感归向,所以只想阻止方笙去伤害或打搅大哥毕竟一直以来有太多见猎心喜的千金名媛千方百计的想接近他大哥,不断的造成困扰。锺迅当然不会允许这种麻烦又多了一桩,何况之前看来的确像方笙在一厢情愿。但在接收了一整夜怒瞪的利芒之后,锺迅后知后觉的肯定了大哥心中对这小美女的评价是大大不同了,否则他不会差一点死在锺适的眼光下。
也因此,他期望能弄清楚一些事,即使在此刻不合宜的深夜,以及不合宜的进入佳人房中。方笙似乎也有某些打算,他等着她开口。
方笙换上舒适的罩衫与牛仔裤,卸完了妆,又顺便洗了头发,回复清爽无伪的扮相后,才又回到小贬客厅。
雪白毛巾罩在尚滴水的发上,她步履微见慵懒的踱近锺迅身侧,坐入贵妃椅中绻曲得像一只猫。
“一整夜下来,你认为我够格坐上你大嫂的宝座吗?”她笑问。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卸完了妆,只会更像个少女。谁能相信她会是精明凌厉得连商场大老都注目的人呢?永远会有人不断的在这张清纯美颜下受拐骗,并且极可能是一再一再的学不乖。但那包括大哥锺适在内吗?
“我大哥是个控制欲强盛的人,没有人可以扭转他决定要做的事。一如他决定在四十岁以前贡献他的精华岁月给“华康”就没有人能令他改变心意。”
“为什么要等到四十岁才算报恩完毕?”方笙好奇地问。
锺迅脸色有丝赧然。
“可能是大哥预估在那时我才会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吧!而且我一直希望父亲能给我几年的时间去发展舞台剧。大哥一定是知道了!就像当年为了能让我去英国学戏剧,大哥回到香港读港大,并且一边进公司工作一样,用他的方式来让我有求必应。”
哦!锺适何以对锺迅如此情义深重?她扬起新月眉,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也问了出口:“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发生过?”
锺迅几乎跳了起来,声音干干地:“你的语气很暧昧。”
“无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成了。没理由他那样的人会做无止境的牺牲,只为了回报养育之恩。”
“也没有什么,顶多我与母亲对他们母子特别照顾而已。但我从不乐见他因此而事事为我着想。我不要他为“华康”作牛作马;更不要他为了“华康”的生意而出卖他的婚姻。也许大哥是觉得感情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但我希望大哥能够娶一个他爱的女人。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可以爱了,我不要他最后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从来没爱过,所以视感情为粪土。以为那些全是骗人的东西。生命中多一些无法控制的东西,反而是一种恩赐。”
方笙思索了许久。淡道:“很好,基本上我们的目的相同。你要他娶一个他爱的女人,而我要嫁他,再没有第二个女人比我更能契合他。”
好大的口气!几乎听落了锺迅的下巴。
台湾的美女都这么不懂谦虚为何物吗?
“锺迅,依你想,有什么法子可令他停止报恩行动呢?”老天!如果锺适打算四十岁才停止作牛作马,也要看看她等不等得下去。要是到时锺重阳不放人,再加上锺迅依然不成材可以料见。那他大概会做到入敛的那一天才得以自由。那她不就白等了?
锺迅不明白她的脑中在想什么,但仍是坦白道:“除非我父亲不要他,否则他不会背着忘恩负义的罪名离开,但我父亲根本不会放过这么好用的人。我只是气他既然要重用人家才华,为什么不给予权位。依他现在的工作量,不是副总裁,也该是总经理了。”
方笙点头虚应,其实心中正忙着计划一些事。几乎难掩算计他人的眸光。她笑得好深沉。
“锺迅,你可以为你心爱的大哥牺牲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他的骨髓底处泛上一阵冷意直达大脑?
“什么意思?”
“你愿不愿意让锺适自由?放他离开“华康?”由得他去伸展自己的能力与事业,而不再永远替你家做白工兼惹人嫌?”
离离开锺家的企业体?
“不!我希望他在公司内得到应有的职位!他足以当上“华康”的总裁。我根本没有经商的能力,如果我父亲退休了,继任人应该是大哥而不是我。”他从来不曾希望大哥离开。毕竟放眼锺家各亲族,也没有人比得上大哥的能力出色。
方笙的鼻腔哼出不雅的嗤声。
“好个兄友弟恭、情深意重!”
锺迅咬牙问:“我大哥为华康付出十二年的黄金岁月,难道没有资格得到更合理的回馈吗?”为什么他的脸皮不断的因心虚而发热?尤其在她透视人心的眼光下?
“除了依附“华康”求生存之外,锺适的能力薄弱到只能经营别人的祖产为生吗?您老兄打得好算盘,”还以为他们兄弟间有什么了不得的生命交情呢!原来这位少爷的兄弟爱其界限在于不割舍自己利益为前提。试想,日后老爷子嗝掉了,锺适不来撑着,光靠锺迅一人掌大权,早晚会给亲戚瓜分的份,那由得锺迅继续好吃好睡的美好时光?他们锺家父子是缺不得锺适的,又那肯放人?
被奚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锺迅羞愧的发现自己从未反省现有情况的自私性。口口声声要大哥得回应有的权利与自由,但却都是以不损自己利益为前提,如果今天没有方笙一语来道破,他恐怕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习惯有大哥代他打理一切的日子!
但他能迳自这么自私下去吗?
“也许”他薄弱的反驳:“也许我大哥也不愿离开公司,他”
方笙不客气的打断他:“很抱歉,我不以为你们锺家那种环境会使人想留下来效力。你们锺家人的血液中没有信任他人的因子,亦容不得别人能力好,无时不刻想的就是榨光别人来充裕自己,并且最好不必付出一丁点报酬。”
“我没有!”但其他的锺家人皆有。
锺迅的下巴几乎缩入衣领内,无脸见人。其实,以严苛一点的眼光来看,他也有某种程度的自私可鄙,否则不会一再的让大哥为他牺牲那么多。
很好!懂得愧疚就还算有救。
方笙神态更加优雅闲适了。
“锺迅,如果锺适对“华康”还有一点点牵念,应该是在于对你的放不下心。我想你们之间应该还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恩情存在,致使他这么维护你。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锺迅甩了甩头,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了吧!”
当然要说,引起他的愧疚等的就是这一刻。
“今晚吃饭时。你有没有发现令尊对我殷勤了许多?”
“是,他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少来,令尊不是那种会对儿子的女友和颜悦色的人。事实上只有大笔可图的利益当前才会令他眼光闪亮、笑容不绝。”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讲话这么刻薄不好吧!但该死的是她批评得一针见血,再对也没有了。让锺迅这个为人子的不禁代老父脸红。
“你到底在计划什么?”锺迅几乎没举双手宣告投降,想拜托她有话直说,别再迂回下去了。
方笙丢开拭发的毛巾,开始踱步了起来:“其实令尊应是无时不刻想踢掉锺适的,别说话!”她指向他张开的嘴,堵住他的辩驳。“但令尊又苦无信任的人得以取代锺适。而你这个独生子即使不成材,依然无法让令尊因而将经营权交到其他锺家人手上。所以今晚我的表现引发了他一个想法,并且百分之九十会成为令尊的计划。为什么不呢?这是可保他事业永不旁落的好方法,想必令尊今晚必会开心得睡不着觉。为自己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不过我倒奇怪令尊直到现在才会升起这个想法,”说到最后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可怜的锺迅依然一头雾水。是方笙的粤语不行吗?还是他的智力有问题?为什么一长串的话听下来。他仍不明白这小姑娘正在发表什么高见呢?
台湾与香港两地的文化差异不会这么大吧?
“方小姐”锺迅的口气充满了乞怜,只求她别再打哑谜了,拜托直接点出正题吧。
“我的意思是。令尊很中意我。并且打算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方笙丢下一颗炸弹,炸翻了锺迅!
“什什么!”他跳了起来!但来不及做更多的询问,门铃即响透整间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会是谁?在凌晨一点的时刻!
方笙怔愣了下,突然间浮起一朵好坏的笑容,笑得锺迅毛到骨子里面,感觉自己大去之期不远矣。
她前去开门,甚至没费事的开口问来者何人。
“嗨!锺适,真是稀客。”她好温柔的说着,一身柔雅的睡袍呈现在来客眼前。
“方笙,我们必须谈一谈”锺适的话尾终结在看到锺迅即刻化为沉喝:“你怎么在这里!”
“大大哥”锺迅被大哥难得一见的怒火吓了个结结巴巴。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却说不出理直气壮的话。
“他好心的送我回来。”方笙好天真的挑弄战火。
“然后顺便上来坐两三个小时!”他咬牙问。
方笙点头,刻意拉了拉睡袍,却又恰巧足以令眼前的男子看到里头是一件极撩人的透明睡衣。
“对呀,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哦!”老天爷!别再害他了成不成!锺迅发现自己被陷害了,如果接下来发生可怕的凶杀案也不是太意外的事,难道这女人这妖女早就料定这种情况了吗?瞧瞧!他都可以看到大哥头顶上正冒着烟哩!他不快点澄清可不行,连忙走近门边道:“大哥,方小姐请我喝咖啡,只是这样而已,我不会对你的朋友乱来,你应该信得过我。至于你们之间有事要解决,那我就不打搅了,先走一步!”
可惜他溜得不够快,香风袭来,方家妖女投来温香软玉,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
“今晚真是谢谢你。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阵疼痛让方笙住了口。
在一股强悍的手劲下,她住绑跌入雄健臂膀中。头顶上方传来狮吼:“锺迅,回家去!”
“是!是!我走了,大哥,请相信我”真的被她害死了!锺迅不住的咬牙切齿。祸水!当真是祸水呀!
幸而锺适没有空料理他。将门一甩,房间内只剩他俩。锺迅得以下台一鞠躬,退开这吃力不讨好的舞台。
方笙真是不怕死!那她今晚就得领受大哥的怒火吓人到什么地步。
乱委屈一把的锺迅思及此,心情便好了许多。今晚方笙就会知道惹怒一头狮子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呀!
方笙当然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以屈指算出锺适几时会来。
嗯可以说他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也可惜了她因而未能与锺迅协商出一个共识。不过,无妨的,以后还有机会,眼前的心上人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不过,她要很小心,非常小心,否则一个不好,她会被他身上的怒火焚烧成灰烬,连骨灰都没得寻哦!
当然她的梳洗更衣不是为了任何人,全是因为她向来回到居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尘埃,可不挟含任何诱惑的歹意。不过锺适可能不做如是想,尤其她睡袍下的睡衣足以令人喷鼻血。
“你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存心吼人的,他天性中的冷静因子向来足以创造一座冰山。可是连续做十次深呼吸之后却仍赶不走怒焰,教他一开口就喷出十丈高的火花。
唉!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呀!
方笙还颇有心情在心中揶揄暗笑。只是一张可怜兮兮的无辜面孔可不敢露出一丁点征兆,否则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讳言她存心惹怒他。因为他一心要将她排除在情人关系以外不闻不问,并当真相信他可以做到视真情如无物的地步。既然如此,她演出琵琶别抱的戏码又碍着谁了?
不懂得大吵人闹的艺术不代表她会在受了闷气后而不反击。多的是方法,端看怎么撩拨而已。
普通朋友?去骗呆子还比较快些!
如果当真是可以化为普通朋友的交情,那他阁下的妒火从何而来?酸味冲天的浓度可以用来酿十桶醋了!不知他老兄有没有兴趣往制醋业发展?
“方笙!我在问你话!”锺适容不得被忽视,以冰冷的口气又叫嚣了一次。
“什么?”她装蒜,莲步轻移回卧室,对他的捉奸丈夫脸视而不见。
或许与一名男子深夜共处一室有着无比的暧昧,但她可不曾让锺迅踏入卧室的范围。比起大步跟了进来的锺适呀,人家可是君子多了。
“别跟我玩把戏,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气急败坏的抓住她手腕,不让她若无其事的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视他的怒火为无物?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她吐气如兰,眼中情根深种。
“我只是想爱你、想要你”“那你就不该诱惑锺迅!你要知道就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不该再与他有什么纠缠!”
“好。”她很乖顺的允了他,反倒愣住了满腔怒火无处发的锺适。
“什么?”他哑声问着。
“只要不与锺迅,其他男人都可以是吗?”她好乖巧的问他,并且也骗到了他的点头
“没错”
她拨开他已然放松的手,走到电话旁拨了一组电话号码,在他面前找其他男人调情了起来。
“喂,何必生在吗?哦,你就是呀?太好了,我是小笙笙,你还记得吧?现在有没有空?我们上维多利亚山去看夜景好不好?至于你上次要求的事,如果山顶气氛不错,而你又有准备保险套,咱们可以试一试”
“匡”巨响,电话底座被连根拔起,彻底的砸碎成残骸!
唯一幸存的话筒正被惊吓的方笙搂在怀中。哗!懊粗暴的破坏力。
“要赔钱的,搞不好明天我就会被饭店扫地出门,你知道呃这种五星级的大酒店讨厌有暴力倾向的住客”她呐呐的说着。心中默哀了三分钟,为着无辜的电话哀泣不已。其实她根不不知道何必生那蠢蛋的电话几号,只是在作戏而已。
哦喔!效果真是好!接下来他该拂袖而去了吧?
但她毕竟不是女神算,不能事事皆料中。她根本没想到小小的顽皮会招致这种下场。
在心思翻转的瞬间,她的身躯已然头下脚上的被扛上了某人的肩膀,来不及娇呼出她的惊诧,便被抬放在锺适的膝上,重心不稳的她只来得及抱住锺适的一条腿。
然后“天谴”来了,一只巨肽上她圆翘的尊臀工一下接着一下,力道收敛在弄疼她但不会弄伤她的拿捏上。但由于臀部肉多,拍打的面积挺广,声音当然是响得像打雷。
老天!他在打她!把她当成顽劣孩童般的教训!
不会吧!自她七岁起就没受过惩罚了!而自幼的惩罚也不过来自口头的训诫。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对她施行过体罚!
方笙先是吓呆了,然后开始挣扎,却挣扎不开女人先天在力道上的弱势。
直到一声哽咽逸出喉咙,她才知道自己居然可耻的哭了出来,然后眼泪泛滥得像豪雨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锺适在听到她的哭泣声后立即住手,将她身子扶起,搂在臂弯之中,整颗心因她的泪水而揪痛不已。
“别哭。”他拍着她的背。
“你打我”她指控,抓着他的领带拭着眼泪鼻涕,灾情正在扩散中。
“我不会道歉!”他从梳妆台抓来一盒面纸围堵洪水泛滥。见她啜泣不止,一颗心原本怒火勃发的,却仍是被哭软了心肠,忍不住低问:“还痛吗?”
“你让我打打看不就知道了!”臭男人!被打如果不会痛就不叫做惩罚了!惫敢问她痛不痛!他幼稚园没毕业呀,问这种白痴问题!
“你不该惹我,一再向我的容忍度挑战。”
“你说过只要不找锺迅就可以的。”
“你故意气我。你明知道我无法眼睁睁看你投入别个男人怀中。”
“那你就要我眼睁睁看你与别个女人共效于飞!锺适,你并不公平,”她想要挣脱出他的抱搂,可惜未能如愿,他将她搂得很牢。
“是,我不公平。”他萧索低喃,下巴搓揉着她半湿的秀发。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她叹息。
沉吟了良久,锺适咬牙道:“回台湾,让我眼不见为净。”
抑止住的泪水又因伤心而滑落成串,她依然是他选择中首先放弃的人吗?那为何又死抱着她不放呢?
“我会恨你的,锺适。”她在泪眼迷蒙中诉说,而其话语像在纺。
他不语,只是搂紧她,只是想趁此汲取包多未来可供回味的馨香。
“不要抱着我。如果你不会是我的丈夫,就没有资格再亲近我,放开!”她开始用力挣扎,也成功的跳下他膝盖,转身走到小客厅,平复自己的伤痛与愤怒。
锺适跟了出来,将双手收放在口袋中,怕自己一个禁不住又想搂她入怀。而。正如方笙所言,他不再有资格拥抱她。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但她仍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可以与全天下她看顺眼的男人上床,就是不与有妇之夫纠缠。而他,已丧失追求她的资格,也是他一再推她往别人怀抱而去
她不谅解他,不会原谅他的薄情。明明两人之间有着难以否认的情愫狂潮,但在他尚不是自由身的时候,没有资格扯她进来一同受苦何况感情这东西,太过深陷了反而不好不是吗?
他走到窗边,与方笙并列而站,共同看向窗外。久久,才轻声陈述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在我八岁那一年,曾经绝望的与父亲去计划绑架富家太太来偿还地下钱庄的债务,并且期望可以多弄一点钱来治我母亲的心脏病。左思右想,脑筋动到老爷子的夫人身上。那时我们是愤世嫉俗的,因为同是有亲戚渊源,境遇却天差地远;老爷子那种人对穷亲戚根本是不屑一顾的,所以我们只好出了下下策,去绑架锺夫人与锺迅,心想这样一来,敲到三百万港币不是问题了吧。也应该算是幸运,当天一直联络不到老爷子,因为他与重要干部飞去日本洽商,至少要十天才会回来;而钟家的其他亲属向来各自为政,不理他人死活。尤其那时我才知道锺夫人并不受宠,然而地下钱庄的人是下等人的,要不到钱就扬言要砍死我们全家。父亲与我实在不是当绑匪的料,没人可勒索,只好放人回家。其实心中是高兴的,至少没犯下大罪。没料到锺夫人反而不计较我们的恶行,不仅帮我们偿还了债,也付钱让我母亲治病。为了不让老爷子察觉,她都是用自己表演所得来帮助我们。后来父亲死于车祸,也是夫人一再央求老爷子,才使得我们母子被收留入锺家。老爷子测试了我是可用之人后,便开始了严苛的训练课程。若不是有夫人与锺迅的温情,我的母亲不会愉快的安渡她最后一年的生命,吃得好,住得好,没有贫困,没有挨饿,而我也得到了关爱与良好的栽培。夫人临终前最担心的是锺迅,她央求我照顾锺迅,别让老爷子扼杀了他的志趣与天份。”
“所以在锺老爷子活在世上的一天,你就不会离开“华康”并且坚持为锺迅两肋插刀到底了?”她深吐出一口气问着,也得到了他肯定的颔首。
“即使花上你一辈子也无所谓?”她又问。
他点头,眼中难掩痛楚。
“所以不能拖累你,我要不起你。”
方笙看向他,笑得飘忽。
“好,很好。你有一套牺牲奉献的计划,那是你的事;但很抱歉,我无心配合。我也有我的剧码要上档,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他皱眉。
“什么意思?”
“等着看不就知道了。”她不让他有更多发问时间,又道:“夜深了,你走吧,我不与有未婚妻的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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