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你们就住在这?"这句话是陈小文根本控制不住嘴而发出的真实想法,尽管陈小文来支教之前,看过太多集变形计了,但也没见过还有穷成这个样子的。这种环境深深地刺激着陈小文的心灵,让他的心,难以承受的痛了一下!
"陈老师?"宋爸听见声音,赶忙抬头,见是陈小文,急忙招手阻止"别进来,这,这里太脏了!"
"你们怎么住在这?这是能住人的地方吗?"受不了这股恶臭,陈小文捂住鼻子,小心的踩了进去,结果没走几步,便踩到了一坨不显眼的粪便,当陈小文抬起那只脚,看着鞋上的...,显些当场恶心的吐了出来。
"陈老师,你怎么就进来了,有事我们去外面说,走走走!"
陈小文粗略的一扫,在这被木板隔挡的半个猪圈,只放下了一张破烂不堪的木床,旁边放着敞开的木箱子,里面的衣服散乱着,好几个都掉了出来,在地上也不知道被踩了几脚。还有锅碗瓢盆,也是凌乱的丢在地上,根本没人去收拾,任由苍蝇在里面爬来爬去。
宋妈侧躺在床上,抱着遗像,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不对,陈小文从中读出了绝望,对生活失去信心的绝望,只听宋妈的嘴里念叨着"没法活了,宋儿啊,妈来陪你算了,没法活了!"
"陈老师,走走走,我们出去说。"宋姐止住泪水,过来拉着陈小文要出去。
"没事没事,我不怕脏。"陈小文握住宋姐的手,示意她放开。走到床边坐下,此时,猪圈里那混杂的恶臭熏的他头都有点晕了,很难想象,宋家是怎么住的下去的,一张嘴,那股恶臭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灌进嘴里。什么叫满嘴屎味,陈小文算是亲身体会了。
"陈老师,你大城市里来的,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宋爸埋怨的瞪了宋姐一眼,怪他没将陈小文拉出去"多委屈你啊,有事,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委屈啥啊?"陈小文摇摇头,虽说他是大城市里来的,可也不是什么高贵公子,事事碰不得,可是,到这来之后,从村长怕宴席不丰盛亏待他到吴爸,林奶奶怕进屋委屈他,一切都透露出这大山之中,人们的淳朴和待人之道。又不让陈小文觉得受到优待。
可物极必反,过多的替陈小文考虑,反而让他觉得有了点负担。
这种负担又成了陈小文与村民之间的一道墙,牢牢的将他们分开在不同的世界一般。
陈小文吃在大山,喝在大山,住在大山,恰恰需要的正是和他们融到一起。
"你们能呆得,我就呆不得吗?"
"不是不是,陈老师,你能来这,我们很高兴,唉。"宋爸脸上没有一点他所说的高兴,反而更加忧伤"为了办我那不孝子的丧事,我们不得已卖了房子,卖了田,现在只能住在这,让你这样的文化人来猪圈,玷污了你的身份。唉。"
"连房子都卖了?是卖了地皮吧,卖了多少?"陈小文强忍着那股恶心,听了宋爸的话,又多了些震惊,他知道,地就相当于宋家的命根子啊,这地都卖了,只为了办一场丧事?
"穷山疙瘩的,村长帮忙,也只卖了万,不得已,田也卖了,明天这几头猪,也要卖了。不然都付不起请人挖地的钱。"
"全都卖了,你们以后怎么生活?你们什么都没有了!"陈小文看着眼前体弱的宋爸,躺在床上的宋妈,以及不知道有多少能力的宋姐。这场丧事下来,将他们所有的积蓄全消耗了,真的想象不出,他们今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以想象的是,宋爸的体质,经过这次过度悲伤的晕厥,已经大不如前,就算还能下地,也没法赚多少钱,宋妈的样子更像是快奔溃了,搞不好,也将得上永远治不好的病。
为了送宋人生上大学,家里砸锅卖铁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用尽心血想要打造一个完美的玻璃,却在这个时候破碎,割伤了自己的手,还割伤了自己的心!
"我还有口气,还能去种点东西,应该能熬一段时间。"宋爸沮丧的说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跟李家借一块地种种,应该会借的吧!"
"我能去城里打工,多少能贴补点家用。"宋姐咬着自己的食指,双眼忍着不看陈小文,而是抬头看着上方。她的日子本来也不好过,没文化,没学历,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城里的消费高,自己也存不下多少钱,但现在,家里太缺钱了,自己那一点工资,够不够啊!
宋人生,你他妈造的什么孽?活着让人费心,死了还不让人省心!
陈小文听了,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的心,已经跟宋家人一样的悲痛,他身上有一个被别人称赞的优点,那就是心地善良,为人着想,但在他自己看来,这哪是什么优点,是他最致命的缺点,明明宋家的事与自己无关,却因为那所谓的良心,硬是要参与进去。
陈小文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臭气熏天的猪圈坐了多久,陪着宋家人说了多少话,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林家的。只知道当自己躺在床上被林圣光吵着要听故事的时候,心里很烦,烦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总觉得无形中有许多条条框框在约束着自己,在慢慢的捆紧自己,勒的他浑身难受!
(陈小文困在这个悲哀的山村,很快会有人去给他排忧解难。那有没有读者来给红糖排忧解难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