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不到15个铜比特。”
弗雷特在脑海里开始简单地计算起来,这似乎和中国古代的货币体系差别不大,尤其是在贵金属汇率上。
因为城堡是包吃包住的,所以实际上一个女仆,一年的工资会超过7个银比特。
这对于今早只有100铜比特能给母亲的凯莉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乔娜,你有钱吗?”他看向对方,眸里写满认真。
乔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脸去,“有倒是有一点,不过不很多,凑起来有几百个铜比特吧,您问这个干嘛?”
她果然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有钱。
也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出一次城堡估计就能把钱花个七七八八,打她钱包的主意看来是不用想了。
他跳下床,然后开始在房间里到处搜寻,拉开了任何一个可能藏钱的抽屉,然而并无所获。
显然奥德里奇伯爵对弗雷德管束很严格,并没有给过他相应的零花钱。
“您在做什么啊?”乔娜忍不住好奇起来。
“找钱。”虽然这个结果还是令人有些失望,果然日记中没有记载的事情,就是不会发生的啊。
可怜的小弗雷德或许是这个城堡里面最没有积蓄的人也说不定。
“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乔娜立马警觉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抚平了被子上的褶皱。
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弗雷德奋力拉开对他而言有些沉重的木门,吃惊地发现奥德里奇正站在门口。
他的脸在阴影里,比白日更显得冷峻了许多,让弗雷德不由有些害怕。
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开口问道:“父亲大人,您找我有事吗?”
父亲用那双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眼睛注视着他,然后缓缓从外套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钱袋放到了弗雷德的手心上。
他掂了掂,嗯,很有些重量。
“明天你就要开始做骑士修行了,加洛德男爵是我曾经最信任的战友,他一定会成为你最好的老师。”意外的温情展开,让弗雷德受宠若惊。父亲的语气听上去比平时温柔许多,此刻他的头低垂着,这种尽力缩小身高差的慈爱行为让弗雷德有些感动,不由也以垫脚作为了回应。“今后肯定会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这笔钱就交给你自由支配了。”
“那我……”赠送给别人也可以吗?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而此刻,父亲只是用他那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弗雷德金色的头发上,轻轻摩挲着。
“可以。怎么使用都是你的自由。”说完这句话,父亲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面颊,留下一句“晚安,弗雷德”,便转身离开了。
弗雷德看着手上的钱袋,看样子小弗雷德在他穿越之前应该也是一个挺善良讨喜的孩子啊,即使作为次子,也享受着父母完整的爱。
弗雷德赶紧关上了门,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上去,在烛光下打开袋子,将钱币倒在了桌上。
乔娜此时也好奇地凑了上来,拿起一枚仔细观看起来。银色的钱币在月光和烛光的双重辉映下,散发着异常迷人的光芒,上面雕刻着大地之神的石像,精致无比。
“天哪,这里竟然有15个。”她忍不住,先于弗雷德感叹起来,“奥德里奇大人果然很爱您呢,有这样一个好父亲真好啊。”
“明天早上,凯莉就要离开城堡下山了吧?我们一起去送送她吧。”一边说着,弗雷德一边将银比特放回袋里,锁进了抽屉里。
乔娜略微有些吃惊,“可是您不是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要做骑士修行了吗?”
这倒是,这边的人都是迎着晨曦起床的,他未必有送行的时间。
不过,此刻他的态度依然坚决,“明天早上,你尽量早起吧,我不想错过。”
乔娜不由噗嗤笑了出来,“您这个样子,真的跟伯爵大人很像啊。果然是父子呢。”
他就当这句话是夸奖了。
他突然想到,整件事情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为什么,乔娜会想去看那副肖像画。
此刻,他看向女孩的眼睛,问道:“乔娜,家里挂着那么多母亲的肖像画,你为什么单单会对她卧室里的那一副这么感兴趣呢?”
他想,一定会有特别的原因,或许不仅在于画。
乔娜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如实告知:“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是在城堡里面出生的,我的母亲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仆,生下我没多久就因为大出血去世了。自我有印象开始,就已经被当做仆人来进行培养了。”
在月光下,乔娜的脸显得有些忧郁,她继续诉说着:“我也是在昨天,偷听到年长的女仆们的聊天,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十一年前,约瑟琳夫人在城堡里养了一位画师,专门替她和奥德里奇大人画肖像。可惜,只画了一幅,就因为搞大了女仆的肚子,被赶了出去。那位画师,就是我的父亲。”
不消说,那唯一的一副,便是母亲房间里挂着的肖像画。
弗雷德现在终于能够理解站在门框边往里张望的乔娜,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或许,她看着约瑟琳夫人的画像,想的是父亲能否描绘出自己的面庞。
今夜的月光,多少还是显得有些忧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