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地上蜿蜒的淌着些血红色的水,腥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整个房间昏暗的令人毛骨悚然。雪若风直觉一股凉意直窜进了身体,一步步的往里走,试探着问,“梨逍尘?”
没人回答。
浴池里,有人赤身裸体的靠在水中,散乱的发湿哒哒的沾住了半张脸。
摊在池边的,是一堆黑红色的肉糜。仔细看下,竟发现是已被捏碎了的胎
盘!
雪若风浑身冰凉,“梨、梨逍尘……”
闻声梨逍尘睁开眼,勾唇漾出一个笑,“咯咯……二公子*,难不成没见过女人裸体么?”
梨逍尘撑着池壁起身,身上的血水顺着蜿蜒的疤往下淌,竟奇异的惊现出一股残酷的美感。
“玉儿和纤痕都来了吧,我也挺想他们的。”
“难道你要他们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
“我现在怎么了?莫不是没穿衣服二公子心神荡漾了?只不过我身上现下说不准已经染了什么病,二公子要不怕的话尽管可以来抱我。”梨逍尘也不避讳,径直跨出了浴池,拿了身旁的浴巾就擦。擦完了,雪色的布料就成了粉红色。
雪若风恨恨的扭过头,一个小瓶子就扔到了梨逍尘手里,“上好的止痛药,千金难求。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梨逍尘,你强颜欢笑,知不知道令人心疼呢?不过,这句话雪若风没说出来。
尽管吃了半数的药,梨逍尘的步子还是些微的发颤。
流君绯寝宫的后花园里,纤痕正同温软玉在温习剑法。见尽头出现了个人影,便好奇的迎了上去。
纤痕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指着前面那人,“这是尊上?好漂亮!”
不是平素的白衣,今日梨逍尘特地穿了身大红的衣袍,繁复华丽的裙摆拖在地上,竟艳丽的让人挪不开眼。
凄艳,高贵。
额心一枚宝石尽显风华。
梨逍尘俯身抱住纤痕,莞尔失笑,“怎么,不认识我了,嗯?”
纤痕抽抽鼻子,猛的就一头扎进了梨逍尘的怀里,声音还带着哭腔,“尊上……我真的想来找你的,可是圣上说、说尊上受伤了,不让我来看、让我留在军营……尊上你怎么样了?”
安静现在旁边的温软玉也微红了眼眶。
梨逍尘搂着纤痕,摸摸他的脸安慰,“纤痕和天下还需要我啊,所以我怎么会有事呢?伤都好了,你要听话,乖乖的知道么?”
眼神转向温软玉,梨逍尘叹口气,“玉儿,你的仇……已经报了,文阳已经被碎尸万段。我以为,你会留在九重塔,那儿毕竟安全。”
“对不起,我还是辜负了军师的好意。”温软玉低着头,温润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这孩子……梨逍尘看的心疼,不禁拉起了他的手,“可怜的孩子,你病了,知道么?病的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伤心和难过。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军师……”
温软玉哭了,连带着纤痕,两人一同扑进梨逍尘的怀里。嘤嘤的抽泣声传出来,梨逍尘温柔的笑着,轻声,“我还在,从今不会再有伤害,没有欺骗。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
清剿还是开始了,北梁家西苏府东方天下会,三处的战争同时拉开序幕。
东军镇长安,未央鸢领带。
北军上冰山,雪若风为将。
西军入荒原,梨逍尘挂帅。
“梨纤痕、温软玉请缨,愿随军一同出征!”
朝圣殿,流君绯一身明黄,端然望着台下伏跪的两个少年,“你们若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朕便允。”
私下里,流君绯还是希望这两个少年能留在长安。让他代替梨逍尘……守护。
当最后一个禁军士兵被抛下点将台的时候,温软玉与纤痕并肩踏进军队阵列。
“朕只相信你二人有自保的能力,战场凶残无情,朕希望可以将你们淬炼成最坚韧的军人。”
擦去嘴角的血丝,两个少年双双在俯身,“谢圣上隆恩!”
“不过……”流君绯话锋一转,缓缓道,“你二人,需得分开,分侍两主。梨纤痕随雪将军往北,温软玉随梨将军往西。”
纤痕较温软玉而言,更是依赖梨逍尘,只有令他跟着雪若风,才能真正的成长。
“我不同意!”梨逍尘望着台上的天子,冷笑,“纤痕恋我,圣上却让我只带玉儿一人,未免不公平!”
“梨逍尘,你不是天不是神,纵然是天是神,也护不住这千千万万的人。”莫名的,流君绯直觉一阵疲惫感袭来。逍尘,你明明已经很累了,为何不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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