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剪好头发,白则便拉着虞渊去楼上买了两件白体恤、一件短袖条纹衬衫,一条棕色直筒休闲裤、一条小脚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休闲板鞋。
虞渊因为穿了短袖而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匀称却有力量感,提重物时,会显出青筋,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边上店员使劲夸,“焕然一新”的虞渊却不动声色地看向镜子里的白则。
白则本在他身后感受着颜值和身材的双重暴击,接收到目光,忙夸奖道:“合适!就穿着吧!”
这种随意又知性的打扮,确实很适合虞渊。
此刻逛着超市,虞大人的回头率也是超高。
“好帅啊!”
“明星吧?”
“那他身边那个……”
听到这句,白则骤然尴尬起来,偷偷看边上推着购物车的虞渊。
这一周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捆绑在一起,但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白则主动交流,否则虞渊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每次他回答,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好似只是尽义务罢了。说起来,虞渊如此平静地就接受了自己当他的充电宝以及成为悬息的照顾者的事实,也确实有些反常,让白则怀疑是不是另有隐情。
注意到白则探究的目光,虞渊也偏首看他。
虞渊这样的人,即便穿了现代装,身上依然有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厚重。看着他觉得五官深刻,合上眼,却只记得山明水秀、冰壶秋月。
白则一紧张,赶紧指了指头发道:“还习惯吗?”
本以为话题终结者虞渊会“嗯”一声作为回答,然而这一次他竟然认真思考了片刻道:“轻一些。”
这下反倒是白则瞪大了眼。
大概是他的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虞渊回了他一个“怎么?”的表情。
白则赶紧摇头,低头看手机里的购物清单。
虞渊的视线也就跟着他落在了手机上,白则把手机往他那里凑了凑,给他解释道:“悬息生长速度比人快,奶量也飙升得快,奶瓶得换成250毫升的,奶瓶嘴得换成L号,这种有曲线的奶瓶防呛防胀气。奶瓶清洁剂我朋友说这种没残留。一般宝宝六个月以后免疫力就下降了,不知道小悬息怎么样,反正先买点退烧贴备着……”
白则边说边往购物车里放东西,末了,就听虞渊道一句:“你比我仔细。”
白则的话语猛一个急刹车停在那儿,愣愣看着淡淡说出这句话的虞渊。虞渊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继续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白则只好跟着,心中忐忑得像玩鬼屋大冒险,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会忽然从虞渊嘴里冒出来吓他一跳。
今天的虞渊太反常了。
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就又听一句:“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
这句想比方才那句倒是没有那么“骇人听闻”,只是透露着一股突兀。白则抬头看虞渊,却无法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取任何信息。
“嗯,八岁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虽然不知道虞渊为什么这样问,白则还是如实回答道,“当时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院长和大家都很着急,差点没挺过去。”
虞渊目光落在购物车里那两盒退烧贴上,“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白则不禁开始回忆她小时候印象里的虞渊。每次虞渊出现,似乎都没什么好事,不是来捉妖,就是冷淡地呛人。反正在白则用仰视视角看他的那些年里,对他总是又敬又怕。知道他是这一片秩序的维护者,但也不喜欢他的冷酷无情。现在,即便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也无法轻易打破那些刻板印象,总是下意识地拘谨。
但关系这个东西,是相互的。
他拘谨,虞渊多少也能感受到。
今天虞渊如此一反常态,是不是也因为,他一反常态地抛出了橄榄枝?
带孩子、换造型、逛超市……这都是虞渊没尝试过现在全都尝试了的事?
这是不是也说明,其实虞渊并不那么排斥世俗生活,甚至还有点期待?
这般想着,等把悬息的东西都买齐了,白则便又挑了两盒进口的袋泡茶,买了两套素色的全棉睡衣。
等他们买好东西,胡潇潇已经打车把小悬息送回了白则家。二人回到家时,小悬息已经睡着了。
“辛苦了!”白则将刚出炉的芝士蓝莓面包递过去。
胡萧萧红着脸推拒了一番,终究还是收下了,然而,在看到换了鞋走进来的虞渊时,“啪嗒”一声,袋子掉地上。
白则回头看看,默默把面包捡起来又塞胡萧萧手里,胡萧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门边道:“来了个快递!”,随后抱着面包一溜烟跑了。
白则怕虞渊多想,合上门时还特意道:“可能一时间不习惯。”
虞渊“嗯”了声,倒是也没太在意,进卧室去了。
空调温度开得比较高,怕热的小家伙又把毛毯蹬了,头歪在一边,睡得满头大汗,枕头上一滩口水。虞渊把温度调低了点,给悬息把毛毯盖上,又用纱布沾了温水轻轻给他擦脸。
等都弄好了出来,就见白则在忙着把刚过了水的那套睡衣放烘干机里。这烘干机,还是为了小悬息特地买的,他衣服、毛毯、垫背什么的都太容易脏了,遇上下雨天时常干不了。
等白则把买的东西都收拾好,悬息也醒了。
白则给他喂好奶,闻了闻,得洗澡了。
将婴儿浴盆架在浴缸里,把剥光了的白白胖胖的小东西搁在沐浴垫上,用纱布轻轻给他擦身子。小悬息很享受,躺在温水环绕的沐浴垫上手舞足蹈地咯咯笑。
然而洗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虞渊负责坐在小板凳上抱着用浴巾裹好的悬息,白则拿着花洒开到最小档给小东西冲他稀疏的红毛。但那红毛是万万碰不得的,小东西挣扎着嗷嗷叫着十分不配合。两人给他洗好,自己身上也都湿了一片。
把小东西安顿好以后,白则出来,从烘干机里拿出那套睡衣递给虞渊:“先去洗一下?”
态度尽量显得自然,好像这是每天发生的事。
趁着虞渊捧着睡衣沉默的功夫,白则又去浴室简单把浴缸擦了下,瓷砖上铺好防滑垫,隔着段距离冲虞渊喊话,告诉他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随后便匆匆进了卧室陪小悬息玩耍。
耳朵却是竖在那儿的,片刻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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