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更多,便问道:“除了这些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狸猫看看四周,确定桦的弟弟正在屋里照顾头疼的桦。
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桦的姐姐被他们杀了,好像是在祭祀……有几个桦被抓的族人也把血涂在自己身上了,剩下的都被藤条拴着呢。”
族人们又一次骚动起来,他们经历了过一次祭祀,可是却从没把祭祀和杀人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过。在他们看来,祭祀应该是快乐的。喝那酸甜的酒、比比谁跑得快谁射的准,怎么会杀人呢?
“那些人都要被杀死吗?”
“不是,那些被抓住的人去砍树,看样子是想把他们住的桦树皮房子围起来,有人想跑被杀死了。他们还养了一些羊,比咱们的还多,有好几十只呢。他们住的附近,很多能吃的植物,和别的草长在一起。”
石狸猫尽可能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别的他都不怕,唯一担忧的就是杀人和祭祀联系在一起这件事,还有那些将同族的血涂在自己脸上的那几个人。
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那可是自己的亲族,怎么可以把他们的血涂在自己身上?
陈健仔细听着,偶尔问上几句在他看来根本不重要的事。
到最后,狸猫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从一个装猪油的罐子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木头和芦苇做成的东西,递到了陈健手里。
“他们用这个捕鱼,有个人在远处捕鱼我抢了一个,把那人扔河里了。我亲眼看到他捕上来一条像我胳膊这么长的鱼。”
陈健看着手心中这个小巧的东西,不得不发出了惊叹,这些人为了生存,在劳动和生活中想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物。
应该说自己手中的这个东西是个鱼钩,但不是前世那种鱼钩,而是用削的很薄的有弹性的木头片和芦苇做成的。
原本平直的木头片弯成一个U字形,将U口插在一小截芦苇上卡住,上面栓上虫子。
大鱼吞下去之后,因为吞咽芦苇松开,U字形的弹性木头片就会弹开,变成个“一”字,卡在鱼的嘴里。
很实用,操作也很简单,值得族人学习。柳条筐捕鱼,很难捕到太大的;这种办法却可以捕到很大的鱼。
他将这个东西传给了旁边的几个人,演示了一下,弯好之后用手轻轻一捏,薄片立刻弹开。
把这个东西放在了嘴里,做了个比方,族人顿时想通了这东西是怎么捕鱼的。
类似的手段一些生活在极地的因纽特人也一直在使用,他们用有弹性的鲸鱼骨上面涂抹一些动物油脂,弯好后放在外面冻上,扔到雪地里。那些因为漫长冬季而饥饿难忍的狼会吞下这枚鲸鱼骨,被胃轰热后鲸鱼骨会伸直,刺穿他们的胃。
这都是人的智慧,而智慧是可以交流的,于是族人多出了一种新的捕鱼法。
与之相对的,就是那个部族肯定学会了在羽箭上黏合羽毛。还有新的拉弓法,原始捏箭法没办法瞄准,只能凭感觉,无法蓄能,没法发挥出弓的全部威力。
这种智慧和经验的交流也是人类文明发展所必须经历的,随着今后生产力的发展,活动范围的增加,这种交流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没有交流的大陆就会如同澳洲一样,数千年后还在用着石头弓箭。
这种技术交流对于越落后的部族效果越好,在陈健看来这次不经意的技术交流自己的族人是赔的,因为这种捕鱼法只是锦上添花,而羽箭和拉弓法则是雪中送炭。
仔细分析了一下,那个部族应该是驯化了某种野兽,知道喝兽奶,有简单的弓箭,用桦树皮做的类似蒙古包一样的帐篷,而且应该有人学会了骑乘,也只有这个能解释四条腿的人。
狸猫说他们住的地方附近有很多能结果实的植物,和其余的草长在一起,应该是连刀耕火种都没达到,只是满天撒籽自行生长的状态。
一个原始的渔、牧、农和狩猎的混合部落,将来要是占到了好地方便可以发展成农耕,占不到好地方就是渔猎,最次的混成游牧。祖先能不能占到好地方,直接决定了后世子孙的文明程度和发展方向。
他盯着那个冲充满智慧的卡鱼钩,知道这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敌人。
这么近的距离,早晚会有一战,而且越早越好。
否则随着技术扩散的开始,时间越久双方的差距也就越小,自己弄得这些东西都太容易学了。
草河沿岸百里只能有一种文明。
那个部族要么臣服,同文同音束发易俗;要么,就让他们成为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