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惑:雷电是怎么来的?太阳和月亮是怎么来的?我们是怎么来的?
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陈健继续说着后面的故事:“我们的祖先都是盘古的灵魂,祖先在死掉后,灵魂是白色的,肉体是黑色的,融合在一起,有时候会出现在我们的梦中变成黑白熊的样子,来指引我们,让族人更好的活下去。”
“只是,那些被盘古撕碎的黑暗,还想要重新把一切都笼罩,于是冒充我们的祖先,也会出现在我们的梦中,假装指引我们,让我们重新回到无尽的黑暗中。”
“是啊!那该怎么办呢?”族人们惊恐地想着这种可能,万一有坏人冒充祖先出现在梦中又该怎么办?那时候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陈健站起身,举起弓箭道:“这是祖先给我们的指引,有了弓箭,我们可以轻松地捕获猎物。凡是指引我们,让我们活的更好的,那就是真的祖先。凡是不能让我们族人强大的,那么就算有人梦到了,那也是假的!”
族人们拜服地看着高高举起的弓箭,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今天捕获的猎物,眼神中露出了狂喜。
是啊,能让我们活下去的,那一定是真的祖先。而有人就算梦到了祖先,但如果不能让我们活的更好,那也一定是假的!
这是个简单的逻辑,哪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儿女走向死亡?相反,倒是只有外族的人会杀死同族的幼儿。
老祖母低声地祝福着祖先,族人们都虔诚地低下头,陈健也跟着人们做出了祝福。
宗教,是人类所必须经历的事物,不可能完全消除,更是决定人类历史的重要信仰。
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
用以填补精神的空虚,你不来占领,别人就会抢先。
既然一定要有,既然是不可避免的,那么……还不如塑造一尊神,一尊名为祖先的神。
每个人做出了能让族群壮大的事,那必然是得到了祖先的庇护;反之,则是敌人。
每个人都可能得到祖先的指引,因为同族的人都是祖先的后裔。
提高族人生活的神的指引,便是真的。
降低族人生活的神的指引,便是假的。
如果这个部落真的能够扩大形成文明和城市,那么这种原始的崇拜,将会产生一种新的宗教。
一种崇拜祖先,却又无法盲从的宗教。
一种每个人都可能从祖先那得到指引的宗教,每个人都是这尊神的后代的宗教。
一个可以很简单辨别真神还是伪神的宗教。
一个可以证伪的宗教。
而这尊神,或许用后世的说法,叫生产力,将这个族人无法理解的概念神灵化。
而这尊神,或许用后世的说法,叫科学,一种天生带着伪神可能的神,却也是最容易分辨出伪神的宗教。
不需要什么深奥的神学的争论,不需要三位一体或是神在心中的争论,更不需要论证经书中的某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只需要,也只能用事实来证明。
你说你得到了祖先的指引,证明给我看!
你让弓箭射的远了,你被真的祖先指引了;你让粮食高产了,你被真的祖先指引了;你假托祖先告诉众人大地是圆的,你绕回来了,你被真的祖先指引了……
你说信你者永生,但是满地牛奶蜂蜜的天堂我们看不到怎么办?要不麻烦你先发明个耒耜牛耕水车蒸汽机什么的再来?
你说你才是神唯一的儿子……呵呵,华夏的天子,从不是天唯一的儿子,而是天的嫡长子而已,理论上天子是作为族长、哥哥、父亲的角色而来管你们,而非牧迷途羔羊的人。
到需要君权神授的时候,后人自会找到这个解释——到了工业时代,需要人人平等概念的时候,只需要把嫡长子的设定推翻就能行。那无非是一张嘴的事,可操作空间极大。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至少这个种族的文明,不需要一个无所不知不能违逆更改的真神。
虽然很幼稚,并不完美,甚至漏洞百出,但种子已经埋下,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同族们从未听过这样“有想象力”的故事,惊奇于这个叫盘古的人是如此强大,更期待着有一天祖先的灵魂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老祖母听完了这个故事,从火堆中摸出一块烧焦的木炭。
用古朴的风格在洞穴的石壁上画出了一只熊猫,手中拿着弓与箭,交给了一个人。炭笔画中,其余的族人对着黑白熊顶礼膜拜。
简单的线条,却勾勒出原始的粗犷美。
一个原始的神灵崇拜就在火堆旁诞生,那柄鲜血淋漓的弓,就是最好的说明:祖先的灵魂在指引着部族活下去。
对陈建而言,这次造神,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