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廖晓峰因投放危险物质罪被关押在了金峰市第一监狱,刑期二十三年零八个月。
调查后山村养殖场獭兔集体死亡案件的过程很迅速也很顺利,这得益于甘兰省刑警总队、临山市刑警大队和西华县公安局的联动协同侦查,更要“感谢”甘兰省、临山市和西华县三级党政主要领导的坚强领导和强硬态度,把这个案件当作全省头号的大案要案和重点关键督办案件来调查和严办。
在为期一周的调查取证中,廖晓峰的身影渐渐浮出水面,迅速被列为一等嫌疑人员进行重点走访和缜密排查,期间很意外地查出了许多他以前进行黑社会活动打人伤人的罪证。
在各种强大的压力和确凿的罪证面前,廖军也束手无策。虽然他凭借多年的人脉关系和金钱魅力,起初走动和疏通了许多重要渠道,但随着越来越厚重文件和指示的印发和下达,打算暗中帮他的大官富商们迅速销声匿迹,开始冷眼旁观,不在斡旋其中了。
更滑稽的是,他求人不慎,竟跑到了与周炳阔私交甚密的旧部下那里寻求帮助。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在一次偶然的通话中,周文雄无意听到了那人和他家老爷子的对话。有子如此,父岂善类?这是周文雄对廖军的猜测。
正在廖军东奔西走、四处求救的节骨眼上,他贪腐行贿的消息在全西华县不胫而走,几乎妇孺皆知了。
在廖晓峰锒铛入狱的头几天,廖军那里也出了事,原因有很多,最重要也最致命的是他贪污腐败和行贿受贿的罪证,还有与多名女子同时保持不正当关系、违规干预司法活动、插手重点工程建设领域、违规推荐“带病”干部等,种种罪行和斑斑劣迹被纪委和检察院全部写入报告请示,分系统逐级悉数上报,铸就了全西华县最高效最信服的铁案。可谓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啊!子不教父之过,父不教谁之过?
一个副县级党员领导干部的快速落马,在全县乃至临山市金峰市,甚至在全甘兰省重点部门都炸开了锅,成为了大小干部和老板们午休期间和餐桌酒场上的谈资,尽情宣泄,更有意思的是廖军和廖晓峰的“先进事迹”被西华县、临山市大大小小的党政办公部门被引申到了文稿材料、大小会议的最前沿。相应地,他们的卑劣事迹和种种罪行被各类报刊、杂志、广播、电视等媒体广泛“采用”,并“免费”为其采编刊登和大肆播放,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同样“成名”的还有省市县乡各级党政主要领导、公检法司等职能部门相关领导,但写的和说的最多的就那么几个关键词:西华县、后山村、吴傲林、獭兔、合作社、廖军、廖晓峰、官老爷、贪污犯、黑社会、官二代、富二代、情感纠葛、因爱生恨、投毒、十多万只、损失上千万、双双入狱,结对犯罪、惨绝人寰、灭绝人性、天理不容、周密安排、迅速行动、领导英明、绳之以法等字眼。
吴傲林和他的养殖场不知不觉成了当地人街谈巷议和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褒贬不一,有说他因感情纠葛连累了村里参股农民,有说他很无辜很无奈,有说他这次跟头栽大了,有说他傍上了大市长千金,有说他和两个官家千金感情很混乱,有说他前途似锦定会步入官场一路扶摇直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廖军父子双双入狱的那段时间里,西华县和夏北乡办公大楼以及后山村委会被一拨又一拨的记者、媒体人层层围困,相关负责人和知情人士被堵截在办公室里,连上个厕所吃个饭也要别人帮忙,严重影响了正常的上下班和办公活动,俨然成了事发的最前沿和最现场。
但跑得最多、围堵得最厉害的要数林子家和他的养殖场了。县公安局为此专门成立工作小组并抽调了一大批公安干警,堵截和劝说着源源不断前来问询和采访的人群。乡派出所只留下一星半点的值班人员,全副武装,天天值守在养殖场和后山村主要巷道,成了上班最早、工作最长、压力最大、危险最高、阵容最强、人员最全、方式最横、脾气最爆、任务最杂、驻点最密、要求最严、体能最好、沟通最勤、困难最多、效率最赞、应对最广、人员最缺的“明星”和“抢手”单位,不出意料,夏北派出所“名副其实”地成为了后来全县政法系统评先荐优活动中的“先进集体”和“优秀单位”。
这一切,免除了林子和他家人的后顾之忧,也让其他参股合作社的村民放下了心,对县乡的精心安排和周密部署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