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学交差了。
考完了,分数自己心中大致上也有数,方有容有了出门打工的打算。
考完了当天晚上,家里将他以后的盘算直接摆上了桌面,父母私下商议好了,这次要是没上得了大学,要么跟爸爸去工地干干,吃点苦头,纳纳性子;要么就去学手艺。之前,在镇上工作的大姨父拍着胸脯应下了给他找在县里当电工的一个朋友说说当徒弟学手艺去,绝对没问题。
对自己的将来,方有容自己也有盘算,种地是绝对不可能的,家里那点田地,基本上算在吃饭上能自给自足;对爸爸提议去他老板的工地干活这件事上他不怎么感兴趣,当瓦工一年的工钱也不少,可经常不按时发放。如今欠钱的太爷,要钱的是孙子,每年小年三十老爸都要和很多家乡同样打工的去包工头家堵着门要钱,软硬兼施的费了老鼻子劲,才能把拖欠的工钱要回一点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没什么希望感。对家里想他去学点手艺的意思,方有容最心动,如今是新世纪了,又是全国大建设时期,学门装潢、电工什么的都比瓦工要上档次,要不,学修汽车也好呀。反正学个手艺这条路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只是想在此之前,趁着年轻还应该出去看一看,闯一闯。
有了出去打工的心思,耗在家里也就没有什么劲,与其在家心神不宁抱着一丝希望等着分数,还不如干脆点出去找工作去。“我想先出去做做事,去闯闯,过年回来后再把学手艺的事情定下来。”打定了先去南方城市看看的方有容低声跟老爸老妈说说。
家里的权威老爸没有意见,“才高考完就立即去学手艺也牵强些,这样也好。你也不小了,以前这个年纪的人都有家有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叭嗒着抵挡烟的爸爸嘱咐着老婆给他取一千块备用。
看着年纪不小的爸爸,接下钱的方有容沉默着。这两天,老爸也要准备去北方城市的工地了,这一去至少要到年底才会回来。
没在县里的劝业场找现成的工作,那次在县里的考点考试的时候,最后半天的考试结束后和几个同学相邀都去看过了,电子屏幕上的招工单位基本上都是电子、纺织厂什么的,要是面试成功了,不但要缴给劝业场三百块介绍费,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间工资才三四百块。早先一年出去打工的伙伴们早就口传呼吁过别上当受骗,那是县里借着时机赚外快分成,外面的工作机会多得很,就算有试用期也根本没这样黑心的。
爸爸也出门做工挣钱了,妈妈在镇上风雨无阻的摆着糕摊,奶奶一如既往操持着家里所有的家务。愈加苍老的奶奶眯着眼睛给小孙子的裤子口袋内缝着内口袋嘟嘟囔囔的叮嘱着,“城市里小偷多,钱一定要放好了”
钱家里已经给了,方有容也不能再耗着了,出去联络了一下,平日里那些玩得好的伙伴中怀打工心思的要么去年就走了,留下参加高考的基本上都在等着分数期盼有意外,要不就是在考虑是否复读,在等分数的时间里,他们都不打算出门找工作。
没找着在这个时间段同行的伙伴,方有容只有自己独行了。清理着凌乱的房间,整理好在高考其间都备齐的证件之类的物件,瞧着那桌上摆着的小塔顺手塞进包里,挑了个好日子,有心要出去瞧上一圈的他直接在镇边的国道登上了过路长途车正式启程了。
摸摸分别放在三个地方的钱,除了老妈给的这一千块之外,自己上次在拆迁那次挣到的私房钱都放着没动,如今全带了出来,嘿,一千两百块呢。
在进入大都市中心边缘的路口下了车,家乡的老司机很热心的指点着前方,“穿过红灯向右转一个十字路口,那里就要这个城市的找工作的集散地。你把钱看好了,别看着给高工资就跟别人走,那全是骗子。”
道了谢,拎着简易的行李颠了过去,一眼看去,乌压压的一片人海拥挤在一起。除了贴着内裤口袋放的钞票外,没有任何值钱物件的方有容涌进人群中,挤着看着那些到处贴着的招工小广告,体会着过年过节回家的哥儿们说的话,城市的工作还真不难找,满眼都是招聘的,只是其中以招女性居多,饭店、酒店、纺织厂、电子元件厂、街面上的店铺更是全部只招女的。
“性别歧视!”方有容对偌大的招聘栏上一大片招女工的小广告愤恨不已,这半边天的精神什么时候这样深入人心了?
对着满墙和大大小小的介绍所的――研究了大半天,最终得出结论:在不问学历,不问户籍、不问年龄、不问经验这四条原则上,对高中毕业不是本地户口还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方有容而言,他能应聘的职位只有一种——推销的业务员。
最终,在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小公司里,方有容得到了业务员这个工作。选择这个公司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个公司虽然小,但居然包住,让初来乍到还不知今晚该怎么混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家公司。公司给留聘的他印了十元三盒的名片,上面头衔是业务经理。让方有容当时还美了一把,后来才知道全国跑业务的十之八九都拥有这个头衔。
公司包住不包吃,所谓的包住就是小公司的创业者三个大学生自己租住的地方匀出来一个上铺,基本工资是每月三百,每跑到一笔业务可得到丰厚的提成,每个月的收入直接和业务业绩挂钩,算是多劳多得,这也是现在全国业务员收入的基本模式。
在那拥挤得转不过身来的居住空间里,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美好,潜心接受了一晚上的业务培训,第二天怀着上当受骗的心情,方有容正式上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