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不必了,我这人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这种高雅之音一时欣赏不了。”
苏通笑道:“看来沈老弟不喜欢曲弦,那这样,下次请你到好地方,找人为你弹奏琴乐,沈老弟总该能欣赏了吧?”
在场都是成年考生,家境都不错,听了苏通的话,脸上均露出会心的笑容。好像欺负沈溪小孩子不懂,故意不予解释,但沈溪却知道这些人说的是教坊司。
有个士子道:“何必等下次,今日我等难得聚首,不妨……”
姓郑的考生附议:“这提议甚好,却说这酒肆的宴席,到底不比那处的酒宴香。今日我等出来,互相凑凑银子,总该是够了,要不这就把宴席挪挪地方?”
苏通笑道:“正合我意。”
说着站起身,有要走的意思。
沈溪赶紧道:“诸位,你们要去何处?这……一桌的酒菜不吃了?”
苏通道:“无妨无妨,这么一顿也花不了几个钱,沈老弟跟着我们去个好地方,这时候去不早不晚。我们去了,没有旁人打扰,倒可以看看……哈哈,沈老弟,你不用担心,我们带你去的是很高雅的地方,请你听的也是这府城最好的琴乐,保管让你乐不思蜀。”
旁边有人笑道:“沈公子年纪尚轻,如何会懂得其中的美妙?最多……过过干瘾罢了。”
一众人哄笑。
沈溪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让我出来吃个饭,我应了你,你倒好,居然要带我去风月场所,这不是欺负我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吗?
那****与沈永卓出来游玩,曾见过教坊司二楼的两位姑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沈溪倒是真想见识一下那教坊司里面到底是何模样,是否如同骚人墨客描述的那样,一栋小楼之内,花团锦簇夜夜笙歌,姑娘都是身材妙曼貌若天仙……
有心去见识,但又觉得这些人动机不良,沈溪还是稍微挣扎一下:“我娘说,让我吃完饭早点儿回去,不能到入夜以后才回……”
苏通笑道:“请尽管放心,天黑之前保管沈公子得归,今日不过是去饮宴,顺带听听琴曲,若是有歌舞……这些不提,到入夜之前,在下亲自送沈公子回府。”
沈溪这才点了点头,心里带着一点忐忑,跟着苏通等人下楼。
这时候楼下,正在发生争执,却是刚才那弹三弦的江湖老艺人正在跟酒肆的掌柜为一文钱吵闹。
沈溪仔细一听,才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按照规矩,凡是这些来酒肆表演助兴的艺人,无论得到多少赏钱都要与酒肆分账,不然店家不会允许他们进门讨生意。
分账是按二八分成,照理说也算公允,酒肆只收两成,却可以为这些江湖艺人介绍生意。
“……这几文钱,可是我在外面弹奏时,有位路过的好心人给我的,掌柜的,你可不能连这都要分润啊。”
那老艺人显得有几分凄凉。
但沈溪总觉得,这人的可怜相是装出来的,因为刚才沈溪留意到,这老者在弹奏三弦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异响,不是下意识竖耳去听,而是把头转过去。
沈溪怀疑,这老头的“白内障”也是伪装出来的。
“老许头,别以为我不知你那点伎俩,你以前私藏赏钱的事情还少了?这条街上的酒肆茶楼,你已经差不多得罪遍了,如果今天你不多出这一文钱,以后你就别进我这家铺子来做生意!”
酒肆掌柜很拧,一文钱也不通融。
这时候苏通下楼,问明情况,笑着解释一番,把刚才打赏数目告知,那酒肆掌柜这才知道这名叫“老许头”的老艺人没私藏,才悻悻作罢。
老许头不满道:“我都说没私藏了,却硬要冤枉我老人家,实在是生活艰难啊。”
这话分明是说给苏通等人听的,这招装可怜很有效,苏通从怀里又摸出俩铜板,送到其手上,老许头虽然视线没动,但手却准确地把铜板接在手。
沈溪更确信这老许头在装瞎。
不过这种事,他也不好揭破,虽然这老许头有点江湖骗子的意思,但最少人家是凭本事吃饭,这种事最好不要当面打脸,难得糊涂嘛。
不过就在沈溪走下楼梯口的时候,老许头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两只手同时上来摸索着他的手掌,嘴里嘀咕:
“哎呀呀,我好像遇到了一位贵人啊,这真是天生富贵的手相,千载难得一遇,将来一定是将相之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