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重新选蓟辽督师,户部就能把这一年本应拨付的辽饷都拖延几月,不管是存在银号里生息,还是拿去救灾,都好过丢进辽东的窟窿。”
朕在桌子底下摸索一番,找到了预先放在此处的食盒,拎到了桌子上:“刚没吃尽兴,咱接着吃吧,这盘是新近开发的菜,你们尝尝看。”
食盒里却是一只外皮金黄的烤鸭,皮肉上泛着油光,香气冲天而起。
王祚远眼睛亮起,倒是识货:“呦,这是挂炉鸭吧?”
这鸭子是果木熏的,鸭肚子里灌了开水,外边明火烤,里边开水煮,所以外酥里嫩。
从食盒中抽出牛耳尖刀,朕把刀刃贴在鸭皮上:“这道菜,名字唤作袁崇焕,你们都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咸了淡了,生了老了,都说出来,给点修改意见。”
宋献策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往地上吐了口痰,继而扒拉着食盒:“里头还有别的菜吧?”
朕拎起食盒的上层,露出下面一盘肉肠:“喏,留神,你拿那边的湿巾端,还烫着呢。”
刘之纶凑过来闻了闻,鼻翼阖动:“五香牛肉肠?”
朕瞄了一眼地上的痰,里头带着点点血丝,知道大牧首吃了一铳并不好受:“这是给牧首补身子的……菜名叫做司马迁。”
刘之纶满脸困惑:“司马……”
宋献策好心的解释道:“就是牛鞭。”
老刘顿时满脸厌恶,嫌弃道:“噫——”
接着朕又变戏法般端出一盆撒着葱花的肉汤:“还有这个,伯邑考。”
宋献策嗅了嗅,说道:“这不水煮兔肉吗?”
“还有这个,比干。”
“炒猪心?”
“商鞅。”
“红烧排骨?”
朕把最后一盘菜端出来,是一碗剁得极碎的肉酱:“这个厉害了,是儒家名菜。”
“积点德吧,你也太损了,孔夫子看见这玩意就会想起子路,根本不吃的好吗?”
那一定是讹传,如果是孔夫子听到自己弟子被剁成了肉酱,那夫子肯定抄起门栓,把那人砸成肉酱,怎么可能对着肉酱生闷气?史书记载,杀了子路的罪魁祸首被西戎给杀了,但朕怀疑其实是夫子乔装成西戎蛮夷,以直报怨。
虽说报仇不隔夜,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夫子又不是一方诸侯,怎么可能真的拆了城门,扛着门栓就上门灭人欲?
报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同于史记中的刺客,夫子还有教书育人、传道受业的本职工作,要留得有用之身,唯有确保自己的退路才能动手。
朕也是一样,如果能救天下百姓,黎明苍生便救,但这不代表朕一定得把自己搭进去,救亡图存之道犹如救溺水之人,首先要确保自身安危,不被溺水者一并拖进水里,唯有自己安危无虞,才有余力去拯救他人。
因此朕打算在北京城大兴土木,把城防加固一番,免得黄太极来攻城时真被打进城来,鞑子打到北京城外,是文官武将的无能,但被打穿城墙,一路攻打到紫禁城,那朕不一定压制得住渴血症。
索性北京城的城墙是英宗之时翻新修建的,结实的很,如果英宗皇帝老老实实蹲在紫禁城,哪来的狗屁土木堡之变。
蒙古人打不穿这墙,女真人也够呛,锦州都能顶住鞑子那么久,北京城的城防比起君堡都坚固,没有足够多的准备根本不可能打进城。
至少得准备几十门万斤重的红夷炮反复轰击城墙,才有可能凿开十丈厚的内城城墙。
要不是朕舍不得外城的百姓和财货,倒是可以假装让鞑子攻入外城,然后提前预备好火油薪柴一类,待鞑子大军涌入外城,便来个火烧连营,这火攻计谋在科林斯烧掉了穆拉德半数兵卒,端的好使。
朕在拂菻发家时用的便是火,那拂菻海火每点必着,用之必有奇效,可谓是孔明快乐火。
须知孔明姓孔,孔夫子也姓孔,二人乃是本家,朕用孔明的火攻杀敌,孔夫子一定心生欢喜,赐福于朕的。
然而使不得,纵火乃是重罪,根据大明律,即使烧的自家房子,也是犯王法的,尽管实际上也没人敢把朕押到衙门里断罪,可朕要以身作则不是?
而且房子要是都烧了,明年间架税上哪儿收去,外城的间架一年也有好几百两。
烧烤小野猪皮的打算落空了,朕很是失落,用筷子指了指盘子里的袁崇焕:“你们说,黄太极要是来拜年,给他准备什么规格的酒菜好呢?”
要不,满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