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又见
在镇子上呆的第五天, 楚凤歌早就没了病恹恹的样子,生龙活虎起来。
卫鹤鸣连着几日守着他,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如今见他没事了, 倒头到床上, 足足睡了七、八个时辰,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深夜。
游医仍在外间打地铺, 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他的鼾声如雷, 楚凤歌却不在屋里。
卫鹤鸣推门出去,便瞧见楚凤歌正坐在阶前, 一身鸦色长衫,外头披着深青色的广袖, 想来是刚洗过澡, 如墨般的长发还带着湿气, 散落在背后。
那衣裳是棉布的,无甚缀饰, 落在楚凤歌身上, 便与这夜融做了一体,被风一吹, 瞧着竟有了平日里没有的静谧气息。
卫鹤鸣瞧了半天,忍不住上前, 坐到了楚凤歌的身旁玩笑:“殿下这是为谁风露立中宵啊?”
楚凤歌一早便知道他来了, 见他坐下了, 便将他的手牵了起来。
“早知道就留一坛酒了。”卫鹤鸣嘟囔着, 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扩大了。
其实只要此刻楚凤歌坐在这里,牵着他的手,就已经甜到了心尖,饮酒与否反倒无所谓了。
“我们在草原里待了几日?”楚凤歌问。
“七日。”卫鹤鸣笑嘻嘻地调侃他,“你醒着三日,昏着四日,出来时还说要护我周全,殿下这牛皮可吹大了。”
“多谢。”楚凤歌低低地说。
卫鹤鸣本还想跟他玩笑,却瞧见他微微垂了头,仿佛真的在道谢。
他的目光向下低垂,落在自己的膝上,纤长的睫毛便遮住了他的所有情绪。
简直像是心情低落的小动物一样。
卫鹤鸣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念头,瞧着楚凤歌的模样竟愈发觉着有趣,干脆就地一倒,无赖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下他和他的目光终于接触了。
四目相对,卫鹤鸣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卫鹤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的腿上:“殿下,我从未如此惶恐过。”
楚凤歌目光微微闪烁:“我以为先生是不会惶恐的。”
“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卫鹤鸣纵观自己的一生,悲痛过、绝望过、愤怒过、冷漠过、无力过,他连心如死灰的味道都尝得清清楚楚。
可从没有这样一刻,他会这样畏惧一个人的失去,以至于到茫然失措的地步。
他清晰的意识到楚凤歌的特殊。
如果说,亲友是他的眷恋所在,是他的情感来源。
那楚凤歌就是他所有怜爱所在,是他心间最柔软的一块,戳一戳,动一动,都会让他的情绪为之汹涌。
卫鹤鸣一下一下用指尖戳着他的脸颊,笑得有些开心:“殿下现在还怕我不负责任么?”
楚凤歌捉住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最终叹息了一声:“还是怕的。”
一阵夜风拂过。
卫鹤鸣侧过身,抱紧了楚凤歌的腰身。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在里屋还没睡够,让我再睡一会。”卫鹤鸣笑嘻嘻地合上了眼睛。“劳烦殿下做个靠枕了。”
“好。”
殿下的腰身又瘦又结实,抱起来刚刚好。
殿下的大腿也舒服的很。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徘徊着,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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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夜傍晚,卫鹤鸣与楚凤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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