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随她去寻,一路呼应着,当走到一处紧挨斜坡,山草浓密的山路边上时,山人的声音便十分清晰了。
藏兰兰应道:
“别急,我是医坊女使,现在就救你!”
“多谢多谢!我听出来你是兰兰女使了!”
那山人一面等着救援,一面述说摔伤的经过。早前他做游客向导,游客游玩结束顺着原路返回,他自己回头捡拾山柴,忽然遇见一个背负葫芦的怪人。那人左瞧瞧右望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和那人打招呼,那人说了几句话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时还是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就滑下斜坡。他抓着身边的老藤荡悠,那藤忽然绷断,令他撞到一颗大树桩上。那大树桩早已经腐朽得不能再腐朽,他直接掉入树坑里面,摔伤了腿,无法爬出坑外。
“身背葫芦的怪人说的可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好像是,和他一照面我就开始晕乎了,公子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公子可是认得这人?”
“不认得。不过和你一样,也栽在他手里过。”
大圣和藏兰兰找来藤条,顺着爬下树坑,验看山人伤势。山人并无大碍,仅是扯动了胫骨,导致一时半会动弹不得。欲背负山人离去,忽见朽木下压着一块禅布。大圣多心,要藏兰兰拿了山人携带的火折打着了查看,发现朽木下竟有一具白骨。本来披在白骨身上的衣裳褴褛破烂,旁边放着一个布袋,打开来看,里面有些少和尚的法器,回头再看那身衣裳,俨然便是一件袈裟。
死者是一名和尚!大圣又想到酒馆老板说的故事,不由地陷入沉思。
“你怎么发呆了?!我们赶紧吧!”藏兰兰催促他道。
大圣讪讪地道:
“我在想,他可会是故事里的那名法师?”
待到把山人救出坑外,行近山口,山人要与二人分道而行。他拄着双拐,说想起来那具骸骨可能真的就是故事里的法师。
藏兰兰问道:
“差不多五十年的事了,那时你还没出生,你根据什么做此判断?”
山人解释母亲还在的时候,于十多年前,在百金墙一带见过一名老法师拿着法器转悠,口里念念有词,问他做甚,答日安抚怨灵。山里人一向胆大,对此安之若素,不与外人叙道。故而外人不知此节。
“母亲问过那人是不是就是那位法师。那和尚话不直说,说身为和尚只做分内事,做的是和尚的分内事,又何必管他是哪一个。我猜是那法师秉性高洁,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往事,所以才这么说。”
“可是邪灵不早都安抚好了么?为什么四十年后又来安抚?那段时间山里又有了怪异的事情么?!”
山人吱唔道:
“不像有!好像没有!不过,好像这之后不久,医坊就开始有了那个故事了。邪灵是不是安抚好了好像也不好说。”
大圣再三看向骸骨,琢磨这个可能就是那个法师的人,死了好像十来年的样子。
回到溪谷县,已是掌灯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