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蜜蜂,嗡嗡地在盛开的水仙花上飞舞。
枚芳心随念转,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那个朱胖子,近时常常说我炒得一手好菜。其实我做饭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吃过我做的菜的人虽不算多,可巧知音竟然是没什么机会吃的那一个。”
枚芳的心声乃是朱仁被孙醒管束,不能随时过来吃东西,仅仅吃了两三次,便赞得不行。
她说了前半句,两眼看了看子宗元,嗔怪也似:
“那个每顿都在吃的,却没有人家会表白,连一句夸赞的话都不曾给过人家。”
子宗元深知枚芳心意,只是因为顾虑过多,故而矜持,一直不曾开口。这下正要解释,哪知说出的话却是:
“他二人一旦过来一起用饭,妹子就要加倍劳心劳力了。”
枚芳脸上的红晕唰地没了影,面色一沉,直截了当:
“子老爷你又不知了,这做两个人的饭菜,和做四个人的饭菜,用多少功夫本来没有什么差别。老爷不妨叫他们等会儿就过来吃饭,我现在做来给老爷看看,看看会不会真的加倍劳心劳力。”
子宗元忙劝:
“妹子稍安勿躁,我原是想这新房已经建好,多起的那几间房子,就给我们请来的人居住。这次我们的院子也大了,需要专门的人打扫收拾,吃饭的人多了,也要请个人帮着买菜做饭。”
枚芳面色好转,子宗元又道:
“妹子,你为了我们子家,过去就已经操劳了很多年,吃的苦比我还多还难。虽说你身子硬朗,干起活来不惧苦累,得心应手,但是这段时间你我年岁渐长,做事的能力大不如以前,如果家中还能雇得起帮手,就请两个回来,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我们只顾好好的保重身子。我们老是老了,总不是都不中用了吧,有些事也还是得花些日子,从长计议。”
心有灵犀一点通,枚芳又再度流下眼泪。
她寻思自己做为子家婢女,之所以子家家变之后不忘恩义,一直留在子家老屋照顾疯癫的子宗元,乃是只求做事有始有终,让自己问心无愧,此外再无杂念。
人心在变。子宗元清醒以后,二人在老屋内相处日久,朝夕见面,彼此渐生情愫,从未经历人事的枚芳心中恰似怀春的二八少女,念及将来,胸中常常小鹿乱撞。
乃擦了擦眼泪:
“雇得人来,我自是得了清闲了,只是起了这一房院子以后,还要买些家中常用的杂物,积蓄就不多了。”
子宗元往院外张望:
“孙朱二人愿意住到这边,房租和店租加在一起,也不会少于一贯钱,足够我们养老的了。”
枚芳笑他年老鬼祟:
“人家都还没搬过来,你就在盘算上怎么用人家的钱了。”
子宗元拈着胡须呵呵一笑:
“就算他们不搬过来,这多出来的房子还不总得租出去嘛!房子租出去,还不是一样要盘算怎么用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