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沉翛惨然一笑,对刘擘英说道:
“我在扬美城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是时候离开了。我在扬美城也没什么经历。因为一个御厨传人的噱头,或许这里会有几个人认得我。相比之下,我认得的人就太少了。不过没关系,其实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只有您刘先生……刘先生说书日臻化境,听刘先生说书,可以让人忘记一整天的辛苦愁怨,全情地投入到故事之中。想到刘先生,我就不舍,就感觉难以离去……以后的每一个晚上都只能在心上牵挂了……唉!”
刘擘英鼻子发酸,拱手道:
“惭愧,惭愧!说起来我们三个都不是扬美城本地人,但是浪子心声不一而同,都是离别情伤。乐老弟这次远去,再次相见遥遥无期,这何尝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萍聚萍散缘随风!”
三个早就相互认得的人,只因这夜乐沉翛辞别,蓦地生出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在街边你一句我一句诉说起了离家在外的感受。夜愈深沉,路上偶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
三人彼此不嫌话多,聊着聊着终于走到街角,挥手告别。
更深露重,大圣再不用回到檀香客栈,他在扬美城的寓所,已经搬到子宗元的祖屋里去了。
时隔近年,子家的祖屋变了模样。曾经污水横流的栅栏后院,一度改作菜地,现在陡然建起了崭新的宅子,方方正正,干净整齐。院门仍旧挨着池塘边上的羊肠小路,并无妨碍前面遒有藏经营。院墙竹林阻隔了对岸市集的喧嚣,怡然清静。新宅落成不久,子宗元感觉自己和枚芳年事渐高,买了一个婢女回来照顾起居,又请了一个在附近居住的婶娘做饭买菜,顺带着帮助打理家务。婶娘早进晚出,婢女居于宅内。
子家变得不再拮据的缘由,要从八戒说起。
某日八戒闲来无事,在院里拾起斧头帮枚芳劈柴。呆子力气忒大,一斧子劈下,木材常常在地面上凿出坑来,连换了几处地方都是如此,于是他找从柴堆里找出最粗最大的树头,在地上摆弄一阵立在地面,打算把这截树头在地上钉死,用来做砍柴受力的桩子。
一番磨拳擦掌,看准了,使出极大的力气连续往下砸了几板斧头,每一下,树头都顺势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目测再三,又加一锤,不想竟然听见地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树头撞到了土里的东西了。那会是什么玩意呢?八戒纳闷,把斧子放在一边,找来铁棍使劲把树头撬了出来,蹲下来一扒拉泥,看见坑里有个已经碎裂了的瓦罐。当着枚芳的面挖出来一看,罐内居然藏着用绸布包裹着的二十几个大金锭,相当足额一千贯。
这些钱还不是官银,用起来大是方便。
意外见财大喜过望,枚芳连忙叫子宗元。子宗元从里屋出来,仔细看包裹银子的绸布,认得是很久以前大宅子里专有的东西,不知何时因为何事被埋到了祖屋的菜地里。一千贯钱不是小数目,枚芳和他一起凝思苦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几何时家里少过这么大一笔钱财。
八戒乐呵呵地,恭维子宗元:
“还用想的么?这银子不但是在您家地里挖出来的,还是用您家的绸布包着的,当然就是您家自己的了,我打赌这肯定是财神爷对您的特别关照。”
眼珠子一转:
“如果子老爷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些银子,我倒是可以帮着出个主意!”他堆起满面笑容,甚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