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他了。”
乐沉翛神情悲愤一脸凄楚,略一偏头,看到了孙大圣,唰地一下子脸色通红。他摆摆手,示意无暇理会,抱起一个湿漉漉的大竹筐快步走向大堂。
他挥手的时候,手掌通红肿胀,像是被滚烫的热油浇到了一般。大圣望着乐沉翛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八戒从厕所出来,漫不经心地问:
“他们骂谁懒散?”
大圣不言语,把手背在身后便走,八戒一面跟上一面回头寻找,目之所及,希冀能够看到谁是懒散之人。
他对大圣说道:
“我说……没听见我问你吗?咦,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些天可真是奇怪,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人家吱应你,轮到人家有事要问你了,你就装聋作哑,回答得特别不爽快,能问一下你肚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吗?浆糊?!我是有多久没听到你的痛快话了!”
大圣只管往外走,步出大堂的时候放慢脚步,回头示意八戒不要做声,眼睛瞟向大堂角落。那里有一人弯腰干活,其人正是乐沉翛。
乐沉修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估计是想动作快些。怎奈手上不利索,不得已慢了下来,然而不知碰到了哪里,双手猛然哆嗦,哗啦啦一阵急响,手里几个碟子跌落在地,嗙啷……碎片飞溅。
八戒正好看到,失声叫了起来:
“哎呀老乐!这么着急是干什么呢!“
大圣瞪他一眼:
“开张人手紧张,人家帮忙收拾罢了,我们走我们的。”
“那我也帮帮他!”
八戒想要过去,大圣将他往前推了一把,眼睛瞪得滚圆,却轻轻说了声:
“是非之地,莫说,莫做。”
旋即拉住八戒。两人并排一处,快步走出八珍齐。
门外,一个接着一个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整条街道。通红灯火下,八珍齐两座凝脂一样白玉狮子,在夜色中更显玲珑剔透。
八戒挣脱大圣,连珠炮一样的抱怨:
“乐沉翛打碎了盘子碟子,心里一定着急,我不过是要问候他一声,以示关切,你拦着我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不近情理?!你这个人也真是够了!几个月来假装四大皆空,只喜欢自己愿意喜欢的事情,对别人的事情不闻不问,当初说的修人心养人性是这样子的吗?!简直岂有此理!再说那乐沉翛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你去听刘擘英说书,不也是常常和乐沉翛坐在一块吗?我们多多少少是朋友啊!”
大圣冷冷地解释:
“你真是个呆子。乐沉翛是什么人?他是八珍齐的大厨!谁都知道!你也不想想,一个颇有声望的大厨在酒楼里收拾客人碗筷,倾倒残羹剩菜,是沦落!!是何其地不光彩!!!凡人都有羞耻之心,刚才你要是当面问他,往外散的客人都看着,你叫他怎么跟你开口?!”
八戒急得一呲牙,叫了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话?先前不是明明说了收拾碗筷的人手不够,乐沉翛才出来帮忙的吗?这有什么不光彩的,沦落到哪里了?你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真正莫名其妙……”
忽然,他猛地一下醒悟,手指大圣,咬咬牙:
“原来你开始说的其实是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