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古玩店的地产、房产可不都是你家的吗?在我们两个外乡人面前假装英雄志短,子老爷,你可是相当地不地道!”
子宗元摆摆手,踱走两步,幽幽然地说:
“都说我家是扬美城大户,只怕到了我这一代,所有的一切都要断送了!我们子家在扬美城三百多年。最早的时候,扬美城的地域还没有这么开阔,老祖最初也只是在山野之间以采茶种田为生。他们躬耕陇亩,勤事劳作,十一代人之中,从来没有在哪个人身上有过一夜暴富的经历。成为望族,也是高祖父那一辈先人迁到城内,专事售卖茶叶以后,家里才渐渐有了积蓄,由此添置家业,购买田产。后又经历我曾祖父、祖父、父亲三代人辛苦营生,才终于成了富庶人家。子家在这三百年经受的林林总总,虽不足为外人所道,实则自己知道来之不易。到了我祖父这一代,虽然已经有钱有势,但却开始人丁单薄,接连单传,现在轮到我这一支,二十多年前就已断绝子嗣……如今这般败落,我又已年老体迈,都是快要被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难道还能重拾旧日河山?还能光宗耀祖?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不信!”
祖屋门外有一排竹林,竹林外池水潋滟,波光粼粼。八戒叹了一口气,出了门外。
大圣望着八戒的背影,暗自寻思:
“想要重振旗鼓,确实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来日方长,哪天我暗中助你一臂之力就好,就好。”他前脚跟着后脚,随八戒离开子家。
子宗元坐回到椅子里,一脸的默然。枚芳见了,微笑着宽慰:
“老爷,我看这两个年轻人也是一片好心,他们到底是想老爷心里舒坦,快点好起来,只不过有些时候心直口快就口不择言了。老爷不要往心里去,就让枚芳好好地侍候着。等老爷把病全养好了,我们主仆还和现在这样,浅浅淡淡,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也不是坏事。”
子宗元借着夕阳余晖暗暗打量枚芳,看着枚芳操劳的背影,心旌激荡……
他恍然想起枚芳初到子家年仅十岁,子家逢遭巨变之时,枚芳正是豆蔻年华待字闺中,二十多年风霜雨露,一个姑娘家的美好青春尽被耽误,今日已是徐娘半老风韵无存……
念及枚芳对子家对自己的大恩大德,子宗元心中悲恸,不知不觉脸上满是热泪。他强忍着,于暗中饮泣。
“啪!啪啪!”
突然响起的叩门声把子宗元从回忆拉到当下。
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外,其中一个问道:
“有人在吗?”
“在!”
枚芳隔墙回应,迎上前,诧异地望着二人。
“打扰了!打听下,这些日子有两个外地人来过这里么?一个瘦些,一个胖些。”
“你们是……”
“我们是那两个人的朋友,知道他们来到扬美城,特地赶来见面,打算叙叙旧。”
“他们姓什么?”
“呃……一个姓孙,一个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