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居室,原是自家人用着的。那里气流贯通,安静怡人,可居高临下望江览月,适合久居。枚芳,你可带子老爷到那里暂住,我这便让人去准备热水衣物,子老爷过去了就可更衣沐浴。”
店小二前面引路,枚芳扶着子宗元走,跟在后面。大圣快步上前,把虚掩着的房门大大打开,轻声叮嘱:
“老人家请仔细,慢些走,慢些走!”
子宗元突然间停下脚步,蹙眉凝神将大圣又一番细细打量。蓦地全身又是一阵哆嗦,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
他怒目圆睁,挥手跺脚,力竭声嘶大喊大叫起来:
“你这不肖孽畜!!无父无母的孽畜!!无法无天的孽畜!!”
这一刻子宗元丝毫不像大病初愈之人,一直撕破喉咙冲大圣呼喝:
“你为何要远走他乡?你为何要害我家破人亡?你这厮,所为何来?!所为何来?!!!”
大圣如醍醐灌顶,又惊又恼,不耐烦地做势驱赶,叫道:
“去,去,去!快快扶他出去!好心帮他开门,就算得罪他啦?!我和他是冤家对头?!”
难不成转眼之间子宗元又要发作疯病?枚芳和店小二心慌,加快脚步手臂用力,把子宗元身子几乎架离地面,枚芳并以柔声安抚,几个人连扶带抬硬是将子宗元托出门外,一顿抢行,迅速消失在楼层拐角。
大师兄可是真够气急败坏的,八戒忍着笑,把门关上闩紧。隔着门板,二人仍听见子宗元叫骂声远远传来:
“你若不回心转意快快回来,大家都要枉死矣!枉死矣!枉死矣!!”
八戒翻翻白眼,颇是无奈:
“可惜啊!这人才好了不到一袋烟的工夫,转眼疯病又犯了,大伙白白高兴了一场,这回不知又要疯到哪年哪月了。师兄,其实这得怪你啊!要不是你没事找事去给人家开门让路,和人家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人家不就一直安然无事了?!你看你变的好模样,一定跟他那不孝的儿子十分相似,才令他一见到你的容貌就要发狂,这是你造的罪孽,罪过不小!”
大圣强颜欢笑:
“先前你不也是被人家嫌弃赶出门口么?不过,我看他这回未必就又疯了。”又道,“八戒,你说的一些话也言之有理。你脑袋瓜这么灵光,将来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站在柜台上招呼客人的事便让你来做好了,好歹让你卖弄卖弄伶牙利齿,把臭的说香了,把丑的说美了,把店里所有的破铜烂铁都给说鲜活了,那时财源广进,生意兴隆,我们的日子一定好过得不得了。”
半个月后,扬美城开张了一间名为“遒有藏”的古玩店。
古玩店窄小局促,修饰简陋。除去三尺柜台,仅能摆下两个博古架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博古架上摆放了许多成色非凡的大小玩艺。林林朗朗。这些玩艺不是俗物,都是至宝,但标价之低贱令人大跌眼镜。一个手工磨制的四喜童子项玉,扬美城其它古玩店也有摆卖。人家标的是天价,掌柜的孙大圣猪八戒二人拿着宝贝不当宝贝,仅卖三两银子。价格显得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