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是女人为了故意针对书生,果然,刹那之间,书生的一张脸已涨成了猪肝色。
郎中与书生结识多年,知晓书生的过往,自然也明白女人是故意挑起书生的心酸往事,于是欲要反驳。
可书生拽了拽郎中衣角,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帮自己说话。
女人得势不饶人,撇了撇嘴角,呸了一声道:“还有的人,招牌都被人砸了,竟然还腆着个脸四处招摇撞骗。”
郎中虽救人无数,但只要是人,哪有不犯错的时候?蓦然想起当年之事,他神情恍惚,顿时沉默。
张老大板见二人无言以对,顿时一喜,朝着身边人竖起大拇指,啧啧道:“夫人高,实在是高啊。”
女人只是轻吐一字,“走。”
转眼间,张大老板与女人便有说有笑的下了楼梯。
整个九楼开始犹如死一般的寂静,甚至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良久以后。
那仅剩未开启的玄字第一号雅间的房门也缓缓打开。
其间却走出一行数人,一个四条眉毛面容俊美的男人,一个挽着发咎容貌普通的女子,至于跟在二人后面的,则是五个与男人的腰差不多高的孩子,神奇的是这五个孩子长相一模一样,身材也相差不大,甚至衣着被安排的也是一模一样。
看到五个孩子的这一刻,郎中这时忽然回过神来,惊喜道:“五胞胎吗?百年难得一遇啊?”
女人朝着郎中缓缓走来,其中有三个孩子跟在女人身后,而另外两个孩子却蹲在男人身后,显得很是羞怯。
郎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哪怕是几百年也很难碰到,顿时好奇心大起,一扫之前的阴郁情绪,忍不住赞叹道:“夫人真乃有福之人啊。”
女人容貌虽普通,但笑容却极具感染力,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摇摇头,笑着反问道:“难道以莫先生的眼力都会看错?”
郎中皱起眉头,一边手拈胡须,一边看一眼孩子,又看一眼女人,还要再看看朝着女人这边走来的男人的样貌,自信道:“我一生看人无数?又怎会看错?”
女人温柔的抚摸着几个孩子的脑袋,低声叹道:“他们的娘亲在生下这五个孩子后就过世了。”
郎中怔了一阵,看着这五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孩子,怜惜的叹了口气。
郎中赶忙转移话题,诧异的问道:“夫人认得在下?”
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呵呵的打趣道:“大夫,能不能治啊?”
郎中哈哈大笑,拈着胡须道:“莫问,莫问,包治百病。”
女人点头致意道:“成洲西峡山,西门氏,见过莫大夫,孔先生。”而女人身旁的三个孩子也跟着女人躬身行礼,“见过莫大夫,龙孔先生。”
书生亦是拱手还礼道:“不敢不敢,几位不必如此,几位远道而来也是为了进城一事?”
女人回头望向男人,静望着男人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大步而来,“孔先生,莫大夫,久仰久仰。”
书生疑问道:“阁下莫非是西峡山少掌门,西门玉西门公子?”
若是夏樊在此,一定记得当初在三界山脉中的雪峰,这个为了替师弟报仇而不惜性命与九尾妖狐以命相搏的男人,只不过男人经历过上次的生死存亡后,不光面相成熟了许多,就连气质也内敛了不少。
西门玉先放开手里的孩子,好让他们五兄弟处在一起,随后摆摆手,随和的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二位叫我西门玉也好,西门也行,反正从二位的口中说出公子两个字来,我可真担当不起啊。”
书生忽然想起适才张大老板与其夫人的一言一行,正色道:“敬人者,人恒敬之,公子如此谦逊,那我与老莫更不可倚老卖老了。”
郎中赞许道:“就好比有人找我治病,若是好意来请,我自然捷信尽力,分文不取也未尝不可。”
西门玉道:“那是自然。”
见自家男人欲要跟他们款款而谈,女人字斟句酌后,道:“西门,天就要黑了,不是说要一起带着孩子去城里转转么?”
西门玉顿时明白女人的言外之意,看了眼窗外,然后朝着书生与郎中拱手道:“天色已晚,在下也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二位先生在此一切的花费都记在我西门玉的头上即可。”
女人悄悄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她太了解西门玉的为人,若是遇到江湖前辈必要与其交谈一番,不到深夜决不罢休,为此,女人没少发火过。
而书生与郎中二人却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如同约好了似的,“谢公子,公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