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斌先就忍不住了:“石之康,曹国公是本朝栋梁,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你如何勾结十二号监的犯人逃脱,还不从实招来?”
石之康小眼睛一闭:“不知道!”
魏行斌哼哼冷笑:“人是木雕,不打不招,看来你是逼本官动用刑具了。”
“来呀,执行官伺候。”
魏三毛在一旁尴尬道:“尚书大人,执行官今日请假!”
魏行斌大怒:“那就你,总该知道刑具怎么用吧。”
魏三毛哆哆嗦嗦拿来夹棍,走过石之康身边时,石之康小声嘀咕了一句:“一百两。”
魏三毛慌忙跪倒在地:“回禀尚书大人,本朝太祖有令,凡天字号的囚犯不得随意用刑罚,皆因祖上对本朝有大功,尚书大人要动刑,请了圣旨来,卑职才好动手。”
说罢,磕头如同捣蒜。
魏行斌没有想到,惩罚一个小小囚犯还有请圣旨,不由得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刑惊天慢条斯理喝着茶水:“好茶,六号监石之康,你是戊戌年四月入得刑部天牢吧?”
石之康抬头看看位子上的金銮卫指挥使,一身崭新的飞鱼服,面部僵硬无表情,不由得一身威压袭来,下意识道:“大人记得清楚,正是。”
刑惊天冷声道:“入天牢罪名竟然是日日在天牢周围偷窥,这个罪名能入天牢?”
石之康咕哝道:“谁知道当时主审官怎么审的,反正就让我进来了。”
刑惊天不动声色:“按我大兴律,凡误判,重判之人皆可申请重申,若是冤假错判,朝廷还有补偿银子,还要回复名誉。”
石之康摇了摇头:“我不要重申,在这里我是老大,吃好喝好,到处有人伺候,出去了人人当我小孩子,回了国公府还要背书应考,我才不要嘞。”
刑惊天冷声道:“原来世间还真有进了牢房就不愿意出来的,魏营官,请把天牢里其余人犯带到操场,按照监号排好。”
不一时,刑部天牢一至十一号的犯人都被带至操场,齐刷刷跪了一排,除了十二号的薛太岁。
刑惊天右手摸着绣春刀的刀柄,来回踱着步子:“想必各位已经熟知十二号囚犯逃脱一事,本官想知道这里的隐情,如有哪位检举揭发,本宫当下金殿保本,力主他戴罪立功,重获新生。”
来回问了两遍,众囚犯都纷纷低下头颅。
刑惊天声音严肃了几分:“看来各位是不想配合本官执法,好,那本官只有采用嘴笨的法子了。”
他身形慢慢停在一号犯人面前:“一号监谭伦,漕运使,因贪污漕运银子一千万两入狱,没错吧,谭大人?”
谭伦正是前日里被众人殴打的干瘦老者,因为伤势过重,被调整到一号监,远离石之康一伙。
此时略微抬头:“回大人话,正是。”
刑惊天继续道:
“谭大人家处鄂北地界,三代同堂,其乐融融,何苦为了今日之事掉了脑袋?”
谭伦惊讶道:
“大人,我家祖上有武将野战之功,当今万岁特设不死,你可不能拿我开刀呀。
再说,罪臣真的不知道呀,那十三号监牢的犯人,入狱不过半年,我与他无任何私交,望大人明察。”
刑惊天一皱眉:
“这个也有功劳,那个也有功劳,本官是知道的,但是本官今天请了皇王圣旨,上面写着临机专断!”
说罢,吃啦一声,从怀里取出黄灿灿一道圣旨。
魏三毛慌忙摆香案,接旨供奉。
刑惊天走到谭伦面前:
“按我大兴律法,贪污百两流放,贪污千两斩立决,谭大人贪了千万两,今日才去见阎王,想来是够本了。”
谭伦慌忙扣头:
“你不过区区一个二品金銮卫指挥,如何不请旨就随意杀人?”
他还待再说,忽见头顶一片白光,绣春刀快捷无比,人口落地,一地鲜血。
这抽刀、出刀、回鞘,一气呵成,魏行斌想要拦住却是晚了。
刑惊天冷声道:
“诸位今日先回牢房,好好思考,思考十三号监的情况,明日我再来提审二号,想起来就赶紧说,免得,说不动了。”
魏行斌一路埋怨:
“邢指挥,虽说圣旨有临机专断之权,可是你这杀得也太莽撞,要知道谭伦一家当年大武野战,有救驾之功。
哎,说什么都晚了,我和你联名上折子,这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刑惊天摇摇头:
“魏尚书,这是什么节骨眼儿,如果查不出薛太岁的下落,那么李崇信一案定然无法再次审理,背后黑手犹在,直接危机圣上安全,邢某一身家性命又何足道哉!”
魏行斌摆摆手:“我懂你敲山震虎的意思,但是明日里却不能再杀人了,我看可以如此这般,你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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