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算是吧。你师姐说,原本你说的位置,并不错。但,因为大悲宫后来的状况实在堪忧,于是,大悲宫弟子早在百年前就将那一念剑转移了。
如此一来,他们被你摆了一遭,气得很,又无法从你师姐手上讨着好,气闷之下,你师姐倒是赠予了他们另一件宝物,说是代替你向他们赔罪了。”烛月的声线很平,却让我听得心惊肉跳。
“什么宝物?为什么要为我赔罪?我……”我恼恨不已,心中更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得很。
明明是自己闯下的大祸,却让师姐给我赔罪。
“怀阳,你不必太介怀,如若是我,我也会为你担下责任的。”烛月继续道,“你要知晓,我们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包括我和你,包括你师姐和你。”
我那时并未曾理解他说这番话的含义。
只不过,我心中的愧疚却是越发多了些。
我欠景云的,也太多了些。
墙外头的烛月很快没了声音,我也呆愣了许久,才开始继续打坐修炼。
闭目之中,我眼前却总也有景云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是大悲宫的弟子,如此貌美,修为又深不可测,可她……为何我总是记不起来呢?
怀揣着心内的种种疑虑,我竟靠在床边睡着了。
噩梦连连,我满头都是汗珠。
再睁眼之时,天都黑了,我却再也记不起我究竟梦见了什么。
“让你禁闭,就是让你睡觉的?”景云的冷笑声从我身后传来,我一个激灵地站起身:“师姐。”
“原以为你这些天该是学聪明了些,却不曾想,你竟还是如此……”话至此,她似乎很是气恼,“……如此无可救药。”
这表情,大概就是话本子里说的“恨子不成材”吧。
“师姐,是我的错。”我很快诚心实意地道歉,“抱歉,让你费心。”
“不费心。倘若你再聪明些,我也就不必如此费心了。”景云却如是说道。
“什么?”我还当她是在说我拿旧消息诓骗暨水他们的那事,“我……不是有意诓他们的,我也只是记得个大概。”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景云面上溢着淡淡哀伤,“烛月来过了吧?那个时常跟着你的孩子。”
“……嗯。”我自知瞒不过她,“他来给我……送了鸡翅。”
景云浅浅一笑,可我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快乐。
“……你就那么相信他?”景云继续道,脸上的笑容依旧悲伤。
“嗯?”我倒是没理解她的意思。
“师姐很早就告诉过你吧,离他远些。”
“可他……”
“你想过没有,他为何待你这么好?或者,他究竟是待你真好还是假好?”景云嗤嗤笑着,“每个人待你好或是不好,总归是有缘由的。
比如我,待你好,是因为你也来自于大悲宫;风暨水待你不差,是因为你曾经也算是救过他的性命;公冶待你好,是因为需要你去求取鎏金水……
那么他呢?就因为你捡了他回来?就算你不捡,他也未必就真的无亲无友,饿死在那儿吧?”景云竟是头一次与我说了这么多的话语。
我顺着她说的,继续挠头想了想:“可我教过他术法,给他做过烤鱼,就他于水火……”
然后我想起了烛月出手之迅猛,狐荷无法在他手上撑过一招;
想到了烛月烤的鸡翅,和我那烧焦的烤鱼;
又记起了我每次救他之时,他从未慌乱过的面色。
“真是你教的,那你还会不如他?何况,你烤的鱼也能吃?再者,你不救他,他也未必就没有自保的能力。”景云反应极快地拆穿了我,让我连最后的借口也无处遁形。
“可他……”我心内翻涌,但依旧在努力辩白,“他待我真的很好。他给我做好吃的,陪我偷东西,陪我被追杀,帮我取回了长泪……他还说,会同你一样为我犯下的错事负责任……”
再说着说着,我几乎连泪花都要急出来了,更有些手足无措:“真的……他、他其实……”
景云忽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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