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议,辛某这便回去,据此上复天子,也好让大帅可以早日归国了。”
他向金兀术轻轻一礼,转身便欲行去,却是蓦地听到金兀术一声断喝:“站住!”
他微微一顿,转过身来,身旁四五名军士手上的刀枪,却又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耳畔传来金兀术的大笑:“生路向来只能由刀枪中闯荡出来,本帅岂是向人摇尾乞怜之人!儿郎们,把这个意图惑乱军心的南国奸细好好看管起来,择日枭首祭旗,我们再点齐兵马,跟南国蛮子好好大战一场。让那些小瞧了我们的南国蛮子好好看看,什么是不怕死的勇士,什么是布库阿里噰真正的子孙!”
…………
王贵听着山下女真军士许久未见的呼喝声,不由得微微皱眉,转身对赵匡胤说道:“大帅,情形似乎有变,可要再遣斥候一探?”
赵匡胤却仍自是那份闲闲的样子,听得王贵所言,淡淡一笑道:“不必!不过是金兀术扣了辛弃疾,摆出意图拼死一战的架势,借此鼓舞军心,振奋士气,原本这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何劳再探。”
王贵不由得周身一震,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金兀术不是这种人!”
“哦?”赵匡胤愕然回眸,侥有兴味地问道:“王将军觉得金兀术不是哪种人?”
王贵轻轻吁了一口气,应道:“未将昔日在岳帅麾下,亦曾与金兀术几度交战。斯时刚是我朝南渡之初,金兀术贪功急进,深入腹地,补给不易,而我朝数路大军,已在其后路齐集。只是其时我朝刚刚受到重创,大军虽初具规模,与金兀术的军力亦不过只在伯仲之间,而且鱼龙混杂,若论及兵员素质,只怕尚多有所不及。而就在这样的形势下,金兀术竟尔只敢一路狂退,哪怕沿路占据何等有利地势,亦不敢留下来与我军正面接战,是以末将一直以为金兀术老奸巨滑、深谋远虑,但却绝不是个能有种到舍却性命不要只求痛快一搏的真正的军人,末将实在不觉得他在这等局面下,会突然变成不惜放弃逃生希望,而只求冒死一战的血性汉子!”
他转过头,目光中透出一股冷咧之意:“错非如此,末将全家一十七口的血海深仇,只怕早就报了!”
赵匡胤微微一叹,将手掌按在王贵肩上,感受着他那股怒意渐渐平抑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王将军说得是!”
他抬眼,望着天际浮云,淡淡说道:“金兀术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绝不是因为他突然间变成个血性汉子,只不过是因为他,由于辛弃疾的出现,对我们的虚实已经起了疑心。”
王贵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他皱眉:“皇帝大帅口授辛壮士的理由,有凭有据、入情入理,几乎连末将都要信以为真。金兀术置身如此局面,生死两难,此时辛壮士此去,不仅给其带去一线生机,更可以保全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声名,他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还会对天衣无缝的借口,居然还心存疑虑?”
赵匡胤哑然失笑:“王将军坦坦荡荡,自是难以蠡测金兀术心里千般计较,是以而他是个真统帅,而你是个真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