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大学时候,书华曾经兼职过一段时间的家教,但对象也仅仅只限于小学生。如今忽然丢给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而且目标还是在两天之内教会她规矩,说句实在的,这个任务真有点难度。
书华努力将之前在姜嬷嬷那儿学来的仔细回顾一遍,首先从行走坐立开始教起——《女诫》中说女子当“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女儿经》中说女子走路“如履冰”。具体来说,应当保持双脚脚尖向前,不偏斜,肩膀放松,调整呼吸,笑不漏齿,行不摇头,莲步姗姗。
老实说,这些规矩都挺变态的!可是书华除了在心里这么鄙视了一番以外,也只能无奈地忍受它们。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她犯不着为了一时任性而跟整个封建制度抗衡,你说是吧?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现实了些……
她按照从前自己学习走路时候的方法,在书雪裙子前面的飘带上系上一个铜铃,再找了一本书给她顶着。
行不动裙,走不回头,笑不露齿。书华仔细地说道:“挺直胸背,下颚微微抬起,动起来尽量不要触动飘带上的铜铃,保持双角脚尖相前,不偏斜……”
等她好不容易说完了,将书雪摆弄成了标准姿势,可等到书雪刚迈出第一步,飘带上的铜铃就使劲响了起来。吓得书雪心里一慌,连带着头顶上的书本也掉了下来,砸在她的脚背上。
书雪顾不上脚疼,脸蛋就先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书华:“抱歉,我实在是太笨了……”
书华不以为然地笑笑,弯腰捡起地上的书还给她:“刚开始都这样,慢慢来吧,别丧气就行了。”
得到鼓励,书雪又扬起了笑脸,瞬间恢复了勇气。她接过书,自己小心顶到头上,然后又开始抬脚,这一次比较好,头上的书没掉下来,但那个铜铃却还在响个不停。
不等书华说话,她自己就赶紧收回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迈出左脚,铜铃没有响。她露出惊喜的笑容,谁知脚刚一落地,铜铃立时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再动起来的时候,头上的书又掉下来了……
书华静静站在旁边,看着她一次一次地失败,一次一次地重新开始。书本掉了再捡起来,铜铃响了再将脚缩回去,若是不小心摔倒了,就再站起来回到起点重新再来……
她脸上的倔强,看得人心疼。
“五堂姐,你不需要对我放水的,”书雪在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之后,忽然来到书华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茶碗。回到起点站好,书雪将手中的茶碗放到头顶上,“我从前见过嬷嬷教习姐姐学习规矩,她就是这样顶着茶碗学习的,每次茶碗掉了下来,嬷嬷就会用竹板打她的背。五堂姐你可以这样子教我,我不怕疼!”
书华愣了愣,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只是双方见个面,走一下过场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勉强自己。”
“可是我娘跟我说了,假若这一次不能给刺史夫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和尹二公子就……”她的脸微微一红,随即改口道,“反正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机会,我不可以放弃!”
书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假如我是个男子,有一个像你这么喜欢我的女子,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这一下子,书雪的脸就更红了:“五堂姐,你休来笑我!”
她又开始继续练习,没走两步,头上的茶碗就掉了下来,狠狠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被吓得往后一跳,望着地上白花花的瓷片,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书华赶紧走过去,掏出手帕为她擦汗:“你没事吧?要不先歇一歇吧……”
书华的话还没说完,书雪的眼眶就红了,她抿紧嘴唇,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肩膀因为压抑的啜泣而轻轻抖动。她使劲低下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却不想哭得更厉害了。
见到她这副样子,书华禁不住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值得么……”
书雪越哭越厉害,到了最后近乎演变成为嚎啕大哭。她顺势抱住书华,将脑袋埋起来,一边哭一边含糊地说道:“可我就是想嫁给他,我不想白白失去这个机会!”
“你们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书雪抬起头,泪眼朦胧:“不只是一面!六年前,我随父母去杭州那边探亲游玩的时候,就见过他了,那个时候……我也是迷路了,是他帮了我……我没想到,六年之后我们会再见,而且还是和那次一样,帮我找到了走散了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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