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之时,安州城中心的钟楼例行响起了清脆的晨钟。对于在城中劳碌的人们来说,这一声晨钟,便意味着一天的开始。
随着晨钟敲响,百姓们纷纷从自己所居的里坊中行出,摊贩们从家中推出盛放所卖之物的小推车,推车上便载着一家人一日的衣食所系。贩夫走卒,亦或是府衙的官吏,也各自拿着做事的家伙什,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但很快,这些伴随晨钟而作的人们,便察觉了今日与往日的不同。城中巡逻的军士较往日要多出不少,况且隔着老远便能看到城门处,府衙的差役和守门的军士一同,对往来出入的人、车进行逐个盘查。
永和坊中的医署,此时亦是乱作一团。顶着一对青眼圈,显然便是一夜未睡的虞言,正在向医正徐天临、医女翘瑶述说着昨日值更完毕,自己与陆医监的所见所闻。
昨日虞言得陆见出手,借机逃脱之后,便飞奔着找到了街上巡逻的打更人。在打更人鸣锣示警的同时,虞言又跑了府衙,通知了值更的主簿,又跑了校尉府,通知了负责戍卫的司马。
做完这些,也不过就用了两刻钟光景。可即便司马增派了巡城兵卒,今日一早,府衙在开城门之前便派出沈元带领的捕快们,与守门军士一同盘查往来人车,到现在仍是未能寻得陆见的分毫踪迹。
虞言想到陆见如今生死未卜,不由急得落下泪来。昨日之时,倘若陆见有心自己逃走,用银针射向围堵他那几人其中一个,完全有机会逃走。
但陆见没有这样做,而是借着灯笼光亮灭掉一瞬间,在众人眼中造就的至暗时刻,将那枚银针射向了制服他的那名歹人,从而令他得以逃脱。
“既然没有陆医监的消息,便通知下他家里吧。”医正徐天临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从医将近二十年,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也是头一遭遇到。
从医之人,本就不易与人结怨。更何况是官府的医署,平素只负担各级官府的公费医疗。即便有个别患者沉疴难医,医士回天乏术,家属也皆是表示理解。从未闻有报复医士一说。
但如今,陆见的遭遇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可众人却依旧心有疑惑。陆见医术高超,早就声名在外,至于治死人,更是闻所未闻,又哪里会发生这等事情呢?
虞言哭了一阵,念起陆见危急关头救下自己的恩情,只得收敛心绪,按照陆见登记的地址寻他家里去了。
虞言来到陆见家,一敲门,等不过几息光景,房门便随之打开,开门之人却正是阿魏。虞言见到阿魏,深施一礼,但阿魏看着虞言,神情却充满疑惑。
“阿兄是何人?我未曾见过,不知阿兄可有要事?”
“陆医监可是在此居住?”虞言心有余悸,连声音都还颤抖着。
“正是,不知阿兄所为何事?”阿魏见虞言模样,心中更添疑惑。
“我是陆医监在医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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