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多舒服了。
顾大海的三个儿子,分别叫大亮二亮三亮,三个人争着跟小娃说话,就连大娃都抢不到机会,只能在旁边皱着眉头看那仨臭小子抢着跟自己的妹妹玩。
小娃连菜都不用夹,三个表哥争着喂她吃东西,被逗得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顾音音脸上也带着笑,心里却有些惆怅。
她知道孩子都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在经历危险的时候很容易把害怕的东西转瞬就给忘记了。
但如果不问出来昨天的细节,他们就没有办法查出来那个人是谁,更没有办法防备。
因此等回到了家,顾音音晚上搂着小娃,细细地哄:“你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娘。”小娃困得迷迷糊糊地靠着她怀里,枕着她的脸。
顾音音柔声问:“那你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娃迷迷瞪瞪地说:“昨天,我听见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说话,他们说,要生儿子……然后,就出来把我抓走放到山上……”
“其他的呢?”
“娘,我不记得了……”
顾音音也没有逼她,把她哄睡就去跟沈国安说话。
沈国安坐在外头廊下,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指尖的烟,那烟头上的火在黑暗中抖了两下,烟灰簌簌掉落。
明明是很冷的天,他坐在那却岿然不动。
顾音音知道,为了孩子,他在家的时候都很少吸烟了,硬生生把从前的烟瘾给戒掉了,现在是有心事才会如此。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沈国安丢下这句话。
这几天天气都不好,所有的脚印都找不到了,根据小娃的话只能说明这对男女是非常想生儿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音音第一时间想到了余芳的话。
她说她男人就想要个儿子。
可当时余芳跟顾音音在一起,不可能跟王大山一起去胡同里的。
所以这个人也许不是王大山?
村里想生儿子的男人太多了,不止王大山一个,顾音音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想了想,打算以某户人家被盗窃的名义来追查这件事,那就是挨家挨户地走访,问问昨天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在干什么都有什么证人。
沈国安亲自去查找踪迹,顾音音则是挨家挨户地开始调查,好在大家也都配合。
可等到了余芳家里,顾音音去问发现余芳眼睛又是红红的。
她没提追查的事情,私下问余芳:“怎么了?又吵架了?”
余芳没说话,眼泪又掉了。
“要不是看着两个孩子,我才不会跟他过!”
余芳的大女儿十五岁了,小女儿五岁,她舍不得这俩孩子。
顾音音问:“到底怎么了?”
余芳嘴唇哆嗦:“我,我在他脖子上看到有女人的指甲印……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顾音音一怔,也对这个王大山更是厌恶了:“他怎么没种?不想着怎么养家赚钱,整天干这种事儿!对了,余芳,你前天跟我去徐胜利家,王大山那个时候在哪?”
余芳焉能听不出来顾音音怀疑王大山了,她心情复杂但也知道王大山是什么人,就没隐瞒:“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在家,但我出去那段时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顾音音越想越觉得王大山这个人真是下贱!
“余芳,如果你真的想离婚,就离吧!这种对家庭不负责任,又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男人,要他干什么?”
乡下其实很注重名声,一旦离婚被人指指点点的很难受,一般人都不会离婚。
如果自己男人在外勾勾搭搭,大多数女人是选择忍了。
余芳想到这些,眼泪直流,她自己很努力了,做着妇联主任,又跟顾音音一起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王大山做木工,赚得还没她多呢!
两人正说话,王大山忽然从外头走进来了:“你们聊啥呢?来,这是我倒的热水,你们喝点水。”
余芳呸了一声,王大山倒是笑:“媳妇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他是不喜欢余芳,那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但现在也不能轻易离婚,除非谁给他生了儿子。
顾音音眼神锐利地看着王大山,让王大山浑身不适。
但想到顾音音一家不好惹,还能利用得着,因此态度很不错。
顾音音问:“王大山,前天晚上余芳不在家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王大山一笑:“能去哪里啊?就去外头抱了一捆柴,回来就躺着了。”
他这样回答顾音音也不能说什么。
最终,余芳下不定决心,顾音音只能从她家离去。
离婚这种事旁人很难替当事人做决定,只有当事人自己想通了才行。
顾音音心中百转千回,她想不到王大山会是跟谁暧昧,但一想到如果是王大山伤害的小娃,再加上王大山这样对待余芳,她必定不会饶恕他!
整个村子问下来,顾音音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王大山非常地可疑,如果说要一个动机,其实也简单的很,那就是小娃撞破了王大山跟别的女人的奸情,所以王大山想让小娃出意外。
可惜,小娃根本都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
这些想法顾音音没有隐瞒,全部告诉了沈国安。
“我知道你脾气爆,但我们不能冤枉了无辜的人,也不能放过坏人,等我再查一查,迟早要把真相查出来。”顾音音劝、
沈国安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轻举妄动。”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王大山。
“国安来了?”王大山有些意外,他跟沈国安来往不多。
沈国安点头:“家里缺个桌子,想请你给做一张,价钱好商量。”
“行啊。”
“不知道选什么木头呢,走,咱上山去选。”
王大山心里咯噔一下,但笑道:“余芳跟你媳妇关系好,木头俺家有,都是上好的,结实耐用,你随便挑。”
“我媳妇点名了要一棵野生桃木的,说是吉利,对孩子身体也好。往家大哥,还得麻烦你上山帮我选一选,工钱加一倍。”
王大山眼一亮,看沈国安的神色似乎也没什么破绽,也就点头了,抡起来斧头就上山去了。
山上,沈国安神色如常,的确是挑选了一棵野生的桃木,王大山也开始说笑起来。
“这木头啊做东西讲究的很,国安你不知道……”
他说着话猛一回头,就瞧见沈国安手里拎着斧头,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冷沉的眸子像是狼一样,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王大山一恍:“沈国安,你这是干啥?”
沈国安用指腹擦了擦斧头的刀刃,声音漫不经心:“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