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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走半山触景怀眷恋 得住宿感激拒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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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了……冯定颀的眼前,仿佛又重现出半山缓坡上那所只有三间简易草房的半山学堂的影子来了。这是他怎么也抹不去的一段记忆,一段怀有眷恋一般的回忆——那时候,年青的冯定颀刚从二百多里的天风专区师范专科学校分配到梁堡公社。在梁堡镇工作了五年后,因为前庄大队在半山缓坡创建半山学堂,他也就放弃了镇上相对较为优越的教学和生活条件,服从分配来到了前庄大队,担任一至三年级三个年级唯独一个班级的复式班教学工作。学校只有他和当时的翟大娘两人。他负责教学,翟大娘帮助搞搞后勤,打扫打扫卫生。一个教室里坐着三个年级的学生,不具备相当的课堂驾驭能力和教学基本功,是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个野性十足的山里娃管住的……冯定颀就有这个能力和水平,他不但从半山学堂里把一批批合格的学生送往了高一级学校,还总结出了一整套复式班教学经验,提供给梁堡镇各学校。他的《复式班教学浅谈》和《小学低年级复式教学案例选》还在全县有关学校作交流介绍……

    不仅如此,冯定颀还是一位深受全大队群众赞扬的好教师。可以说,前庄大队的每一座山头、每一个村子都留下了他的身影……白天忙于教学,礼拜天走访学生,动员家庭困难的孩子入学,风里来雨里走,把自己弄得就像一个山里汉子……他走上半山的山道,何止就是今天这一次?冯定颀没有忘记,半山学堂建立之初,是翟忠汉的爹翟强根负责翟家庄村里的事情。翟强根大爷帮助学校动员学生的事例他至今还有很多的感动,比如翟先华的入学……

    “冯老师,你在想什么啦……”翟先华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冯定颀的回忆。

    “哦,我在想呀,我们现在的教学条件比起以前要好得多了!”冯定颀深情地对翟先华说,“先华呀!以后我们的学校一切一定还会更好的……”

    “嗨!我说老冯,你刚才听先华这小子都说些什么了吗……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殷倩如何不容易,来回如何地吃苦,他像是很心痛着那,哈哈哈!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点那个心思啦,哈哈哈!”

    翟先华本来是想在翟忠汉面前帮着殷倩说几句好话的,可是到了翟忠汉这里,却被他肆意地歪曲了,这很让他哭笑不得。他只得在心里找了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冯定颀顺着翟忠汉,讨好似的说道,“翟主任,你还不知道啦,先华老师向来就是一个诚实人啦,你看,他给说得不好意思了,脸都红啦。”

    “这小子,一说女人就面嫩……”翟忠汉忽然朝翟先华大声说,“还记得吗?知青下放那年,你们几个小子请我喝酒的事了?那时脸皮多厚,现在长大了,反倒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叔,您?您就别再提了……现在想起来,那时我们实在都太天真了。”翟先华结结巴巴地说。

    殷倩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翟主任,冯老师,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把我撂下了,大家到了半山庄可没有人给你们端茶倒水了呀!呵呵呵!”殷倩插上来,朝大伙说着笑着。

    “殷老师,我们正在跟翟老师说着玩那。先华告诉我和翟主任,他说你跟他谈过,老栓队长是位好人,是吧?”冯定颀有意提起老栓,是希望殷倩这时就跟他们谈谈老栓的事情,“翟主任,是不是我们就让殷老师跟我们说说老栓?”冯定颀征询翟忠汉的意见。

    “说说吧,殷老师。”翟忠汉说,“那个老栓,五大三粗,一身横肉,说话轰轰响,脾气也十分暴躁,如果谁不小心得罪到了他,他那股子犟劲上来了,谁的账也不会买。殷老师,你说,他好在哪了?”

    “翟主任,我就认为老栓叔他是个好人……”一说起老栓,殷倩很激动,“别的我不说,我就只说我自己。自从老栓叔担任了生产队长后,我就有了安全感……老栓叔为我做的一些事,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对我有多么的重要,可是,我却都铭记在心里了,所以,我一直都在心里感激着他,比如说吧……”

    一路上,殷倩把她在半山庄的全部生活,几乎都向翟忠汉和冯定颀诉说了出来,直到他们一行四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她的知青屋……

    殷倩虽然把翟先华在分配住宿问题上对自己的帮助作了比较客观的回忆,也确实在心里很感激他,可是,她却没有让这种感激的情绪流露在翟先华的面前。她这样做的目的是生怕翟先华会对她产生一些误会。

    其实,殷倩感到了翟先华对她的用情。她也已经在心里筑起了一道最起码的防线:平时在跟翟先华的交往中,她都是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尺度。她设想,若翟先华哪一天向她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她也只能狠狠心对他说出“不可能”三个字来。

    生活告诉了殷倩,爱情不是她的一切,她首先需要的是一份安静,一份真正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安静的生活。她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去享受什么爱情——尽管她从她所阅读到的一些小说中能相信有的时候爱情也是纯真的,也会令人神往,然而,她始终还没有勇气把追求爱情放到第一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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