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材,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红扑扑的脸上,一笑还有两个酒窝。每次,他跟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总觉得心跳在加快,常常是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草草了事就离开饭桌。
李枣花更有这样的感觉,她想,哥也是心太好了,弄个男知青来家吃饭,多不方便。本来,跟哥两个吃饭的时候海阔天空;可是现在倒好,什么话都没有,有多憋人么。
然而,只要到了地里干活,李枣花跟周云星又都觉得两人像是一个家人那样亲近了。他叫她“小丫头”,并让她叫自己“三哥”。
“你以为你多大了,一口一个小丫头,让我叫你三哥,想得美!”
“我们都同吃一锅饭了,一家人了么,不叫三哥,哪叫什么?”
“叫小周啊!同锅吃饭就算一家了?那你跟司徒斌他们是一家吗?呵呵呵。”
“我都快二十岁了,你还叫我小周?你才多大个小丫头啦。”
“你二十,我也是。服了吧,呵呵……!”
自从周云星知道李枣花跟自己同岁,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更拘谨了。
这是司徒斌、赵文海和范成被大队和公社抽调陆续离开知青屋的第二年。
知青屋里,晚上的灯光依然昏暗。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可以静下心来多看看书。周云星从李枣花家吃完晚饭回到了知青屋,一边打开了书本,一边等待着翟先华的到来。这是他白天在地里干活就答应好翟先华,同意晚上给他说说自己跟李枣花的故事。
这几天,周云星的情绪确实遭得很,他迫切需要有个人能跟他交流交流,从心理上给他一些疏导。
“先华,我真的很爱她的。不是因为她让我到她家带锅吃饭,我要去感激她的那种心情;也不是因为他哥在劳动中、生活上关照我,而我要为他们做出点什么姿态的……”周云星向翟先华倾诉,“先华,我好纠结的,很想你给我支支招的那。”
翟先华点了点头,默默地听着。
周云星说道:“我真的很在乎她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自认为已竟读懂了她对我的那份感情。可她,她就是不领会我对她表现出来的这份情感。所以……所以我每当想到了这些心里就会很悲观。”
“你以为你已经为她做了一切?我可并不这么认为你是否为她做了些什么,做了多少的。你知道不?城里人与农村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想,如果你完全站到了枣花的立场上去,真正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了,你可能也就没有现在我所见到的这么痛苦,这么无精打采了。”翟先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哪你说,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周云星摘下眼镜,轻轻地揉了揉眼眶。
“呵呵!没想到,你周云星也有会为情所困的时候呢。”翟先华放下了茶杯,看着周云星笑了笑说道,“问我怎么办。那好办呀,要么谈,要么就散伙呗。”
“哪有这么简单的,你知道不,爱情,可不是游戏!”周云星的语气像是在对翟先华撒气。
“要不,你就积极努力地去争取。有句话说得好,缘分是修来的,我赞成;可有人说,缘分是前世修定的,这,我就不敢苟同了。谁去过前世,你去过前世吗?前世究竟在哪里,它是怎么样子?因此,这种说法本身就是消极的,它是让你静静地躺着,慢慢等待那个前世定下的缘分在哪一天降临到你的头上。为什么你不抓住今生,珍惜就在你面前的缘分呢?云星,你觉得你和李枣花的缘分,障碍发生在哪吗?”翟先华侃侃而谈,这是因为他是个局外人。
“差距呀,就是这该死的差距嘛!”周云星接着翟先华的话说道。
“那么,你有这个能力把你和李枣花之间的差距缩小吗?”翟先华问。
“这个我是一开始就考虑过的,我的思想准备也是充分的。可是,她总是坚持认为我俩之间是不可能的,她给我的就只有这样的一个红灯信号:此路不通,有差距就不能谈爱情。先华你想,如是这样,我跟她之间就不可能产生什么感情了?更别说爱情了。我绝对办不到。诚然,缩小城乡差距非我所能为之,但要缩小我与枣花之间的差距,我真的已经做好了足够思想准备了。如果哪一天我真能回城,我一定要把她也变成城里人,就这么简单。”
周云星的单纯就是善于把他的心扉都敞开给他所信任的人。
这晚,周云星把翟先华当作知己这让翟先华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理满足,尤其是周云星对李枣花那份纯真的感情在他面前的流露更让他为之感动。
夜色阴沉,没有星星,只有一弯缺失的月亮在云层间忽隐忽现。
刚从坤城的老家赶回来的周云星,回到村里,天已擦黑,所以他一个人就随便地对付了一下晚餐,没有再去枣花家。
“哥,我去知青屋看看小周回了没,好准备明天的饭。”李枣花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杂什,解下腰间的围兜,跟李山枣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