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岂有此理,当兵的怎么能随便糟蹋老百姓?”翟忠石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兵荒马乱,叫老百姓过不上一个安稳日子,娘,B的,真是的……”
不一会,两人就走到了翟家山的山顶。翟忠石停住脚步,举起右手掌搭在眉心处,半眯着眼睛向半山那边望过去,忽然,他发现那帮人早通过了半山与翟家山之间的“盛贤小道”,已经蠕动到了翟家山下边,正沿着山坡朝这边往上爬过来。
翟忠石心里已猜到了几分,“唉!他们这是要去翟家庄了。”
“老爷,我们不能再朝山下走了。”祈六见那帮人越来越近,担心会出事,就停住了脚步提醒翟忠石道,“那帮人挺粗鲁的,再继续朝前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们,我们是不是还是回去……”
翟忠石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正当他俩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当口,那边传过来老祝的喊声,“嗨!祈六,你小子怎么又回来啦?这里的长官要找老爷,你看见老爷了没?”
“老爷你看,那走着最前面的,是老祝……”祈六很意外地对翟忠石说,“老祝明明看到老爷您了,他为什么要那样问我?”
“他们这是押着老祝来找我的。嗨,已经觌了面了,躲也来不及了。再说,就是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庙的。唉!翟家庄要遭殃了!”翟忠石睁大了眼睛,朝老祝那边怔怔地看着。
两个士兵端着带刺刀的长枪在老祝的后头紧紧地跟着,他们对老祝吆五喝六地吼叫,“老东西,咱孙长官说了,老子们在前方打仗卖命,今儿进山来,就是让百姓们给咱慰劳慰劳的……你再愣是这样犟着,小心老子的枪子弹没有长眼!”
“你叫那人祈六?那边的那个是谁?”孙长官走近老祝,问。
“不认识。”老祝回答。
“你说,那个外套马甲的,是吧是这里的财主?”孙长官走到了老祝的面前,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胸口,几乎要把老祝提着离开了地面,“老家伙,再不老实,小心老子一枪毙了你。老实说!那人是谁?”
“我说了,不认识。”老祝依然这样回答。
气势汹汹的孙长官,指挥两个端枪的士兵,“给我恨恨地打,看他认识不认识。”
其中的一个士兵顺势一脚,把老祝踹倒在地,另一个则拿起枪托对老祝没头没脑地一顿乱捣,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妈的个,B!找死也不看看这是遇上谁了……”
“把他那东西给我折了。”孙长官指着老祝手里的竹根长杆烟袋,命令道,“给我把它劈了!“
一个士兵夺下了老祝手里那杆精光透亮的褐红色的烟袋,抡着大石块,狠狠地给砸碎了。老祝斜躺在地上,看着那杆伴着他抽过了多少种烟品的烟袋粉碎在士兵的手里,顿时,脸上挂下了两行心痛的泪水。
“长官,你不能对他这样。”刚走到近前的翟忠石,见士兵和那个孙长官对老祝呈威,他怒气冲冲地叫道,“他是我的长工,你们不能对他这样。”
趾高气昂的孙长官朝翟忠石撇了撇嘴,“你,果然就是这里的财主?他,又是什么人?”孙长官指着祈六,“你小子,在玫瑰地里咱见到你的,啊,是你小子跑回去叫来了你的主子。哈哈哈,如果早一点把你主子叫来的话,这老家伙也不致吃这个苦头的,哈哈哈!”
“他也是我的帮工。”翟忠石说。
“哈哈,看来咱没猜错,你就是这里的财主了。”孙长官十分得意。
“不敢,小人只是翟家庄上一个农民,仅仅比别人多几亩薄地而已。”翟忠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老祝的面前。他见老祝的嘴角边仍挂着暗褐色的发干了的血迹,心里酸酸地对着老祝说道,“老祝,你受苦了……”说着,翟忠石弯下身子准备扶起老祝。
“大胆!咱孙长官下命令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啦!滚一边去!”一个端枪的士兵不由分说,用刺刀挡住了翟忠石伸出去的手。
“算啦算啦,既然翟家庄的翟财主来了,咱们就给个面子啦,啊?”孙长官拉长了腔调说道,“相信翟财主也不是糊涂人,啊。你看,咱们兄弟都是刚从前线下来的,一个个都是把脑袋别在了裤带子上,舍生忘死的好兄弟那!”
“那是,那是,长官有用得着小民的地方,尽管吩咐。”翟忠石对着孙长官哈了哈腰。
“哈哈哈!翟财主果真是位爽快人!弟兄们,大家都振作起来,随翟财主进村子去!”孙长官拔出腰间的盒子枪朝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
这位孙长官,名叫孙祥贵,不上四十岁,人高马大,浓眉大眼,黝黑脸膛。他原是一名中尉。前不久,他率领他的士兵参战惨败而跟大部队断了联系,为了避开对方的追击,孙祥贵只得领着他的二十多名士兵,狼狈地蹿进了山里。
他们一路招摇,欺压沿途百姓,骗吃骗喝。更为甚者,孙祥贵还指使他的士兵驱赶村里百姓强占民房,抢劫财物,强奸妇女,犯下累累罪恶……
当这帮人跟着翟忠石上了翟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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