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姑娘,你若是生在像翟家这样的人家,也是一位高贵的大小姐那……”
一旁的袁妈奉承着董芷兰,神情严肃地说,“太太,这,这怎么好比么,一人一命呀!您说,皇帝娘娘跟那叫花子婆,一样地也都是女人吧,可是一个生在天堂,一个却是长在地狱,一贵一贱,都是命啦!”
“唉!不说这些了,袁妈。”董芷兰又对着豆花微笑着问,“豆花,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太,十七了。”豆花回答。
“太太,我二闺女今年也是十七岁,她跟豆花是一年生的。豆花生在六月,我二闺女在二月。”袁妈适时地插着话。
“那感情好啦,我跟豆花和你二闺女不也都是一般年纪么。哪天,把你二闺女叫过来,我们都在一起聚一聚。豆花,你说怎样?”董芷兰笑嘻嘻地看着豆花,等待着她的回应。
“我,我听太太的。”豆花听董芷兰这样说,明显地感到了不安。
“太太,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的。您想想,我二闺女跟豆花姑娘,她们都是什么样人,太太您又是什么人?哪有使唤丫头跟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使不得的。要么、要么哪天我把二闺女带过来,让他来给太太请安。”
“哪里就使不得了?哪有这么多的规矩啦!皇帝不是也早就被革命了,退位都好多年了?都什么年代了,你是不是还嫌奴才没做够怎么的?”一边说着,董芷兰一边径直走到院子南边靠近院门东侧摆着的一张圆型石桌边,在一张光滑的鼓型石凳上坐了下来。她对仍然站在一边的豆花招了招手,“豆花,你在想什么呀?快过来,一起坐下来歇歇,说说话。”
豆花来到了石桌边,却没有坐。
“袁妈,豆花,你们都坐下来么!”董芷兰简直是在向她们下命令。
“太太,您坐着,哪有我跟豆花的坐处?使不得,使不得的。”袁妈开口总喜欢‘使不得的’;豆花只是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袁妈的说法。
“好啦,好啦!袁妈,你不要再跟我谈这些了,一口一个使不得,使不得的,你究竟要说到什么时候么!”董芷兰很失望地叹息了一声,“唉!看来奴性确实是一种陋习,积习难改那,真是没得救了!”董芷兰自言自语地。
董芷兰的感叹,袁妈没有听清听懂;可是,豆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何尝不在盼望着这种平等自由的生活早日到来呢?
每当想起这天上午的事,豆花的心头总会激起一阵阵的涌动:她除了感激董芷兰对自己的关照外,还十分佩服董芷兰对现实流露出的叛逆,包括从她身上经常表露出来的对翟家、对翟忠石的一些不满言行。
可是,自从那天被姚小红叫去前院的四角亭问话后,她只要一看到或一想起姚小红,心头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惶。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经常出现这样的心理恐慌,只是好像暗地里有个鬼祟在跟踪着她。她不知道,在她身上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将要发生。
最近,豆花强迫自己又回忆了两年前在前院发生的那件事。思前想后的结果,她在诸多的关于姚小红的选择中,选择的一个答案是:姚小红是一个卑鄙而可怕的女人。
豆花仿佛又回到了前院的那个四角亭,重新把两年前发生在亭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