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云墨逍来不及回答,手中已经被塞上了一支笔和一只天灯,白夕辞对他摆摆手道:“别客气别客气,你随便写 ̄这儿还有好多呢!”说罢也拿起笔和天灯来,颇为认真地写了起来。写到一半,她抬头却见云墨逍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手里的笔和天灯,眼神仿佛是拒绝的。
白夕辞站起来对他道:“你不写吗?写什么都可以啊,祝愿、怀念,还有你想对溪慈说的话,都可以写上去啊,说不定她能看见呢。”云墨逍扫了她一眼,把笔和天灯扔还给白夕辞便往外走:“我不需要,你们别闹到太晚,柒寻你看着点。”
“你,你别走啊,你真的不玩啊?”白夕辞慌忙接住,在他身后急道,但是云墨逍却头也不回地走出殿去,转眼消失在一片灯火中。
霍柒寻无奈地笑了笑,又对白夕辞和戚凉烟道“还是这个老样子。你们俩也别弄了,辛苦你们了,拿几盏灯出去玩吧。”
“走啊,夕辞!”戚凉烟满脸喜色地拿起一只天灯,拉了拉还愣在原地的白夕辞,催促道。
“哦,好。”她看了看云墨逍方才扔过来的天灯,又看了看地上多余的几盏天灯,蹲下身去多拿了几只来。
云墨逍往回走,却并未回落剑阁去,身边的喧闹一寸寸被剥离,平静如水的心一旦起了波澜便再难忍受独自一人的寂静。
云漠崖旁,明月千里,一望无际的云海静静地涌动,仿佛已经沉沉地睡去。云墨逍坐在山崖上,望着面前宁静安详的云海,偶尔从其中浮起一朵云耳,是一个激越又甜美的梦境,又随着睡意的渐浓慢慢铺散了开去。
溪慈,你还记得这云漠崖吗?当日你坠入这片云海,我便再不敢轻易坐在这里,就像之前许多个日夜一样,看云海起落,期盼云消现世的日子笑谈山下的一切。只是从那之后,身边的位置除了灌入的冷风与清冷的月辉便再也没有其他。
溪慈,你若是还在该多好。
云墨逍闭上眼睛,如此便可不见身边空落落的崖石,如此便可想象溪慈仍在身边。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在月辉下,他仿佛全身覆着一层薄雪,半仰的面庞如冰雕玉琢,他忽然自嘲地一笑,慢慢睁开眼,天上的明月有无数天灯相伴,而他却只一人也求不得。
他细细地去分辨布满天宇的天灯,有一些暗淡飘摇,许是飞得太高已经是油枯灯尽;有一些顺风飞驰,强劲的势头看来竟有些欢喜。每一盏灯上都写满了话语,有祝福,有期许,有思念,它们真的能飘到遥远的尽头,到达接受者的手中吗?
可他是从不信鬼神的,失去的便已失去了,此刻又这样自欺欺人是为何呢?没有人会看见,天灯不知会飞到哪里陨落,在山野里渐渐腐化成泥,连同其上的心愿一同埋入泥土里,没有一个人能知晓。而很久以后,连自己也开始忘却的那一天,现在做的这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可笑又可悲。
“云墨逍,你竟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