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荣王还堵在前头跟那四名侍卫焦灼,不过已经由方才的主动进攻转为了防守,看来他有些吃不消了。
栊晴右脚一磕岩壁,娇小的身子登时如鱼跃龙门一般纵身而起,手中长剑刚一出鞘,就顺带着割破了一人的喉咙,血光四溅。
剩下的三人瞳孔齐齐放大,打不过就要跑,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把突击目标锁在了荣王身上。
离荣王最近也是离出口最近的一人,忽的大嚎一声,举刀过顶,使出了浑身解数朝荣王劈去,荣王忙横刀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他手中的刀被崩断成两截,散落在地,而虎口也被震破,一股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栊晴正被领头的侍卫牵制着,眼看那人就要夺路而逃,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从袖子里一掏,就把还窝在里头睡懒觉的小银花给拽了出来,往那人身上一丢,很快就传来了立竿见影的尖叫声。
小银花被扰了清梦,自然要泄泄火,也不知它从哪里学来的猫捉老鼠的臭毛病,非但没有立刻咬死他,反而钻进他的衣服里,在他身上一通游走,“嘶嘶”作响,天可怜见,那个悲催侍卫被它捉弄的满地打滚,哀嚎不已。
而此时,栊晴已经把其他两名侍卫解决了,她一面将长剑插回鞘,一面不耐烦地道:“我走了,你到这里玩吧。”
那怎么行,小银花一听,歪起三角形的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跟咬瓜啃桃一般朝他胸前一啮,就大摇大摆地窜回栊晴的袖子里,补眠去了。
那名侍卫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动弹不得了,而胸前的乌黑也蔓延到了面部。
“王爷,去我府里包扎好了再回去吧”,梅荨见他虎口上的血还在不断的渗出,把缠在上头的纱绢也给染透了,“你放心,李舜针对的是我,侧王妃现在应该已经安全回府了。”
“我知道”,荣王捂着伤口,微微寻思了片刻:“只是这样就行了么,望海楼……”
“刘掌柜会处理的,王爷放心。”
荣王面色愧然,随着梅荨她们出了密道。
梅府的上房里已经掌上了灯,糊着雨后天青蝉翼纱的支摘窗上也跟着宿上了花影。
屋子里只有梅荨与荣王二人,她捧出药箱,拿出了上好的金疮药与纱布,躬身替他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两人离得近,荣王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细细的冷梅香,他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忙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处,屋子里的陈设古朴简雅,他不禁问道:“这是你的屋子么?”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突兀。
梅荨虽在替他处理伤口,但心思都放在方才发生的事上。
端阳那天,高湛曾经告诉过她,说李舜已经猜到荣王背后有高人辅佐,从方才发生的事情来看,李舜已经想到济宁侯的事是荣王背后的那人所为,才会使得李府失去宏治的信任。
他利用相士引侧王妃出府,再将她扣押,荣王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肯定会去寻高人商量,顺藤摸瓜,那自然就能找出这位高人是谁。
不过李舜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在约定地点接头,而是修了密室,那几名侍卫想查看密道通往哪里,却不料半道遇上了梅荨他们。
“不是,我不住在这里”,梅荨顺口回答。
不知为何,荣王感觉隐隐有些失落,闺房是一个女子私/密的地方,除非亲密信任的人,否则其他人都是不可能被带进闺房的,他默了片刻,歉然道:“都是我太不小心。”
“王爷不必自责”,梅荨用竹剪剪断纱布,温和道,“不管是谁,在着急的景况下,警觉性都是最低的,李舜利用的就是这一点。不敢瞒王爷,之前的那个相士,是我派出去的,目的是为了引出细作,却没想到反被李舜利用,差一点功亏一篑。”
“是你派去的”,荣王颇有些诧异,“那你为什么能断定小谨一定会跟他出去呢,而且我听宿月说,小谨似乎很害怕他?”
梅荨打结的手顿了一下,辞气却自然:“这宗事王爷去问侧王妃会比较妥当。”
荣王正要追问,刘掌柜就提衫走了进来,长揖道:“小姐恕罪。”
“这宗事不怪你,刘叔请起吧”,梅荨转而又对荣王道,“天色已晚,王妃肯定在府中坐立不安,担心王爷安危,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王爷早些回去吧。”
荣王点首,随即起身离开了。
“是你给栊晴报的信吧”,梅荨坐到玫瑰椅上,“望海楼的人都安排停妥了么?”
“是望海楼的掌柜给我报的信,我就告诉栊晴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今儿晚上就随我的船南下苏州,望海楼密室的机括已经锁死,谁也打不开了。”
梅荨阖眼,仰面靠在椅背上,声音有些疲惫:“我会修书给梅伯父,安排好他们的,没什么事,刘叔就先回去吧。”
“小姐注意休息,我告退了”,说罢,却不见梅荨回应,他抬眼瞧了瞧,只见小姐阖眼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他悄声退了下去,在院子里跟刘婶交代了几句后,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