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走出皇宫的时候, 外边已经是彩霞漫天,血染似的火烧云堆砌在天边, 瑰丽而绚烂。
那些大臣早他一些就离开了,只有齐墨一个人被楚佩晟留了下来。
殷勤的小厮一直候在皇宫之外, 齐墨出来之后,他便扯着马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奉上马鞭。
齐墨翻身上马,慢悠悠地回到了府邸中去。他沐浴一番,便去了书房。
楚佩晟给了他武将之中最为尊贵的位置,相应的公务自然也就多了许多。等到齐墨处理完这一段日子堆积下来的公务,就已经是五更天了。
“宫中可曾派人来过?”
齐墨处理了一夜的公务, 出门时, 天边已经有些泛白。他询问一直站在外边守夜的小厮,神色间也带了一丝疲惫。
“宫里没派人过来。”小厮谨慎地低下了连,态度十分恭敬。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大人可要入宫?”
这一日不是上朝的日子,如果不入宫的话, 就要先行通传, 才能入宫。
“罢了,”齐墨抿了抿唇,甩袖离开。
他们昨日里,实际上发生了些矛盾。楚佩晟不想齐墨去边城,平北蛮南鲜,生怕齐墨出事,自此天人永隔。
而齐墨自然不可能屈居皇城, 他的舞台永远是在战场上。他是天空之中翱翔的雄鹰,他是草原之上奔腾的野马,永远不可能为人所束缚。
哪怕那人是楚佩晟也不行。
两人的冷战持续了整整三日。
到了第四日,楚佩晟终于忍不住了,他暗自出宫,到了齐墨府上。等到齐墨听到消息回来的时候,楚佩晟一张俊脸已经黑的如碳一般了。
“参见陛下。”齐墨端正地行礼,态度极其冷澹。
楚佩晟看得火大,也不叫他起来,反而是冷冷道:“朕看你这几日倒是过得挺舒坦,日日邀约不断。不是宴会,便是外出打猎。猎到了什么?拿给朕看看。”
齐墨神色沉静,他道:“刚刚猎来的东西没有处理,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
“齐墨!”
楚佩晟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站了起来,怒道:“我在你眼里便是这个样子?!”
齐墨侧过脸庞,没说话。这便是默认了。
“你这是成心在气我!”
楚佩晟气得脸庞都红了,俊美的面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勐地伸手,将齐墨推到了地上,然后覆了上去。
又是一夜旖旎。
楚佩晟一边日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稀里哗啦的像是被.日的那个是他一样。齐墨听不得他哭,耳朵实在是受不了,尤其是心里有一种极为诡异的酸爽感,让他的心情复杂得像是纠在了一起的毛线团。
“你到那里去到底有什么好的,”楚佩晟哭着,眼睛红彤彤的。他道:“你便待在这里不好么?”
齐墨皱着眉头,一边努力地把声音挤出来:“不好………”
楚佩晟顿时加大了力度,誓要让齐墨再没有力气说出话来。
说到一半不得不闭嘴的齐墨:“……………………”~%…;# *’☆&c$★
齐墨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喊道:“三三,三三,你在不在?”
“……………………”
三七理所当然地不在这里,齐墨没人打牌,只能咬咬牙忍了,辛苦了一夜。
第五日,楚佩晟终于松口了,但是还是要齐墨带上三百暗卫五百死士,势要守卫他的安全。
齐墨:“……………………”带上这么多人他还怎么行军打仗!
齐墨断然拒绝。
楚佩晟顿时满眼泪花。
齐墨道:“军营之中,盛不下这么多人。”
楚佩晟双眸之中的泪珠摇摇欲坠,他道:“我再给你多拨三十顶帐篷?”
齐墨:“…………真的盛不下。”
楚佩晟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他哽咽道:“真的不行么?
齐墨:“……………………”
齐墨对三七愤怒的说道:“他这算什么!他是在扰乱公务!他是在胡搅蛮缠!”
三七冷静地说:“冷静,冷静,让他送过来吧,反正你也能甩下他们。”
齐墨沉思片刻,觉得有道理,于是做出一副默认的模样,答应了下来。
没有一个月,他就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准备去往边城。
整个京都都在传驸马爷这次新婚不过三月,就又要往那苦寒之地去,必定是失了圣宠。
然而只有真正的权贵才明白,这哪里是失了圣宠。齐墨此次一去,若是胜了,便有了又一大功劳傍身,甚至可以称得上功高震主。若是输了,也有驸马爷的身份足以保他一命。
这等细心谋划,若还是失了圣宠,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圣宠了!
齐墨出征那日,楚佩晟亲自把他送到十里亭外。
齐墨俯身行礼,神色沉静,一丝波澜都没有。他道:“陛下,等我回来。”
楚佩晟紧紧皱着眉头,他握了握齐墨的手,然后把他推开。
齐墨后退了几步,翻身上马,走得毫无留恋。
从京都到边城的路程,不过几月。齐墨糙,耐得住晒,吃得了苦,不过一月出头就已经回到了边城。
这一日,又犯下了错处,被罚下来当守城侍卫的一条疤嘴里叼着一根草杆,一双虎目紧紧盯着边城外的动静。他看到远处有滚滚烟尘,立刻便差人去通报了老将军。
这几日蛮族连打了几次败仗,反而越挫越勇,被激出了血性,时不时的就来骚扰他们一回,简直无赖的让人无奈。
然而这一次,等到一员老将又气吁吁地到了城头上来时,却没看见一条疤又冒冒失失地下了城楼与人正面怼,反而是看见了这八尺的汉子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准备准备?”
那老将军过来,在一条疤屁.股上踹了一脚。吹着胡子,一点好气都没有。
“诶诶诶,别别别!”
一条疤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点芥蒂都没有,他道:“你来看看,这领头的人是不是有几分眼熟?”
那老将军凑了过来,也仔细的望了过去。他道:“你还别说,这还真有几分眼熟。”
一条疤道:“像不像小齐?”
那老将军道:“挺像挺像,这姿势也太像了些。”
一条疤又道:“你看他身后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有几分眼熟?”
老将军仔细看了看,诶呦呦地说:“呸!这不就是咱们自己穿得吗!”他狠狠瞪了一条疤一眼怒道:“原来你小子是在煳弄我,等着,我去叫将军。”
一条疤嘿嘿一笑,继续待在城墙上等着。没过一会儿,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都到了。
“这小儿看着当真有几分眼熟啊。”
“说不定就是小齐。”
“他不是一月之前才从京都出发吗?怎么可能现在就到了。”
一群人像是盼着丈夫回家的闺怨女子一样,脖子一个比一个伸的长,都快变成一群黑天鹅了。
又没半晌时间,那滚滚烟尘便已经到了城下。
浩浩荡荡的大军前边,齐墨正骑在马上,气势凌人,面色冷肃。
一条疤大喜道:“当真是小齐!”他挤开一群人,欢欢喜喜地去接齐墨了。
“你这小子竟然当真回来啦?”一条疤开口就没有什么好话。
“回来了。”齐墨神色微暖,他道:“我奉旨平定北蛮。这一两年内,我都是要待在这里的。”
一条疤开怀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刚刚开心过,转而又担心了起来,偷偷摸摸地问道:“你与陛下没闹什么矛盾吧,怎的还没三月就让你回来了?”
齐墨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没事。”
“有事没事,都回去再说。”一条疤揽着齐墨的肩膀,把他往城里带。
齐墨面上含了一丝暖意,也跟着他进了城。
一群人寒暄了片刻,许老将军便叫人买来了一桌子菜,一条疤嘟囔道:“难道连酒都没有一坛吗?”
“军中忌酒,酒酒酒,喝个屁的酒!”许老将军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骂道:“要吃就吃,不吃滚蛋!”
一条疤瞬间闭嘴,这一桌子菜都是军中难得的美味。也就是齐墨今日回来,许老将军才会忍心破费。
军中的氛围,瞬间便让齐墨回到了曾经的日子里,他面上带着极为浅澹的笑意,默默吃菜。
毕竟军中苦寒,接下来的数年里,这样的菜也不知道能再吃几次。
等到一群人吃喝完毕,齐墨就照旧回到了他之前熟悉的营帐,难得睡了个好觉。
正巧,在齐墨回来的第二日,就有蛮族过来打骚扰战,被齐墨带兵追了个丢盔弃甲。
整个边城的中心,因为楚佩晟的一道圣旨,就转移到了齐墨这里。
然而边城的一帮老将军们,却是一个字都没多说什么。倒也不是没有气量狭小,沉不住气的将军。然而这些人都被徐老将军死死按着,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能凑到齐墨面前了。
齐墨的军权交接异常的顺利,没几日,他就已经把整个边城的权利都抓在了手里。
………………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两年的时间,转瞬就已经过去。北边的蛮族,也被齐墨扫荡得干干净净,里面的钱财都被齐墨收起来交到国库里去了。
现在的蛮族除了一些人,几乎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齐墨有些犹豫,休书一封去问楚佩晟,要把这些蛮族全部干掉,还是留着他们休养生息,等到富起来了再宰一波。
楚佩晟拿到了齐墨给他寄来的信,本以为里面会有那么一两首缠绵情诗,却没想到齐墨一板一眼,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再写。
他又气恼,又失落,心里还有些因为齐墨的尽忠职守而隐隐约约产生的欢喜。被他死死压着,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他端端正正的回了一封密信,让齐墨快点把北蛮收拾干净了,也好快点回来,与他相聚。当然,这点小心思楚佩晟自然不会表露出来,然而却还是没有瞒得过对他知之甚深的齐墨。
齐墨这两年收楚佩晟的情书简直收到手软。
从一开始,对方的风格还是大胆直接火辣滚烫,到后来温柔小意缠.绵不已,到最后这种看似正经,实际上不正经到了极点的闷.骚,都直接地告诉了齐墨楚佩晟整个人的转变。
他读完密令,便细细收好,说不定这之后还能用上。
很快,蛮族就已经被齐墨收拾干净。他对于这方面一向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得让人咂舌。蛮族剩下的人死的死逃得逃,哪怕还能再缓过来,也需要数百年的时光,最多也只能做一支流寇占山为王。
剩下的人,态度软一些的,被当了奴籍,齐墨准备把这些人卖了。硬骨头的,就被割麦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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