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通气若游丝,为柳三捏了一把冷汗,欺君罔上,目中无人,这些加在柳三的头上可一点都不为过,在场的百官哪个不是辅佐大宋的栋梁,柳三这段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要惹下多少人,说严重点,谢太后一个不高兴,处死他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快跪下掌嘴!”温通气韫的低声怒喝道。
有些颤抖的手想拉他跪下,却发现柳三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就跟石头一样,任凭温通再怎么折腾,他也无动于衷。
柳三轻婉的一笑,含蓄的笑容如若春风,似乎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在他看来,无足轻重,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只是想借此机会,将千疮百孔的大宋现状,揭露冰山一角罢了。
试问谁真的不知晓泸州发生的事情,只是高雄背后的人,太过厉害,谁也不敢指认罢了。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在大宋发生的,依然在发生着,因为只要不触及根本,有的人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这样岂不是更好。
谢太后一脸的惊讶,自垂帘听政以来,从未有官员像柳三今天这样,毫不客气的指出大宋的诟病,高雄是摄政王的人,这点,文武百官可以说都心知肚明,但就是无人敢提及这点。
赞赏柳三勇气的同时,谢太后同样为柳三的今后担忧,锋芒毕露,或许会引来杀身之祸。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柳三笑笑,蓦地挺直了胸膛,继续道“我说的这些,只是我的心声,微臣只是为大宋的前途担忧。”
“混账!”
不知是谁,不合时宜的大声骂道,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衣冠楚楚,头顶象形冠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显瘦,却从里到外都充斥着隐而不露的戾气,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轻蔑的看了柳三一眼,双手持着象笏,走上前来,恭敬的向着谢太后振振有词的说道“回禀太后,此人年轻狂妄,口若悬河,微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怎么可能是断案泸州的功臣。我大宋目前虽然国力衰弱,却还没有到他所说的这种地步,眼下全国各地正在忙碌农耕,大兴土木,商业繁荣,百废待兴,征兵也比起往年略有节余,怎么能说是担忧我大宋的前途,真是放肆!”
中年男子说完,恶狠狠的瞪了柳三一眼,高昂起头,深呼了一口气,嘴唇微起,才算收了口。
一个本要受赏的早朝却惹来了祸事,温通头痛不已,他想不通柳三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现在连执朝宰相周大人都站出来反驳了,显然刚才的所言已经惹怒了不少人。
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大宋的执朝宰相,周永康。
秦桧休养后,却仍然贼心不死,联名摄政王等若干文武大臣,举荐周永康暂任,谢太后当时迫于压力,无奈之下答应了这个要求,心里想着有一日找个理由罢免,却没想此人也奸诈无比,多少次都被他躲避了过去。
今日针对柳三,看来是想挫一挫他的锐气。
宰相一言,堪比九鼎。
甚至有人纷纷借此火上浇油,指责柳三妖言惑众,诋毁大宋根基之稳,口若悬河,不知自己的能耐,无视当今圣上。
“我曾记得,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连锁销售法,似乎也与此人有着莫大的联系,太后,您也知道,邪法出后,天下大乱,要不是商司朱充大人及时悬崖勒马,恐怕我们大宋早就被这青年用诡异的毒法毁掉了。”
那人说完洋洋得意,这一砖头,就已经足够把柳三打趴下了。
没想到有人认得出来自己跟连锁销售法也有关系,柳三一头黑线,自己来京都不久,名气倒还是有些的,这下有点完蛋了,没几个向着自己说话的,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所有人喋喋不休,柳三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剑头指向,毫不留情。
看到这一幕,谢太后才重新审视了一下柳三,年不过二十,却有这种才华,其实很少有人知道,谢太后深通几何算术,在连锁销售法试运行初期的时候,她曾仔细考量过,此法的确具有振兴商业的奇效,但却要根据不同时期逐步采用,或许更好一些,当时朱充迫不及待,自己也就随了这位老臣,要说引来了麻烦,自己也是有过失的,柳三错不在此,是他的法子没错,但罪不当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