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扬的夜风吹刮着船岸,招展的旗帜猎猎作响,柳三的长发随风自舞,俊逸的脸庞上平静无澜,一步步的靠近,高雄的手下见状奔跑着围了过来,不过只是拿着刀,丝毫不敢靠近。
上船,屹立在甲板之上,柳三面露微笑,在他的面前,高雄正一眼耐人寻味的看着他。
同是官员,一个京都而来,奉命追查玄铁失踪一案,一个多年盘踞泸州,老奸巨猾从不曾失手。
两人相对,目光里的火花实质般的碰撞起来。
高雄手向后抬起,抓着老太的官兵,才将命悬一线的老人放了下来。
千梓的心都快碎了,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感激万分的望着柳三,泪珠如雨,止不住的啜泣。
远处的草丛里,玄龙玄虎两人还在噤声的观察着柳三这边的动静,柳大人要是稍有差池,他俩就是提着脑袋,也无法承担这个错误。
高雄哈哈大笑,先声说道“柳大人,老夫不是告诉过你,有东瀛的奸细混迹在泸州,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已经叮嘱你不要乱跑了。”
说完,一脸戏笑的看着柳三,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然不惧柳三会怎么样,况且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后路。只要柳三还在泸州,这里发生的事情外界便不会知道。
“我留在这里,放过她们,你去享你的荣华富贵,不要连累无辜的百姓。”柳三淡淡的说道。
良久。
只见高雄痛笑一声,眼神凄凉的望向夜空,然后低下头,意犹未尽的缓缓说道“老夫在泸州多年,可以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为了朝廷,从来都是鞠躬尽瘁,从不敢奢望什么,俸银三百两,我在泸州十年间,也从未想过,这个位子,我竟然能待这么久。亏我满心抱负,却无处施展自己的才华和建国大计,柳三,你可知道,大宋亏待于我呀!”
原来是因为仕途不顺,柳三看过高雄的官历,算算时间,从一个小官一直停留在太守的位子上,确实已经超过了十五载,而在坐上太守一位后,至今未被提拔过,纵观他之前的政绩,的确有很多值得令人称赞的地方,比如朝廷建议减免苛税,裁减亢军,彻底取消连坐法,乃至归田同耕,每一项柳三仔细思虑过后,都是不错。
可是当今的朝廷,掌权者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地位,朝野上下风起云涌,这个时期,内忧外患混杂在一起,再多的治国安邦良策,是无法传递到天子之耳的,即使传到了,面对层层的阻碍,也未必实行的下去。
听楼兰说东瀛举国上下,已经实行了新政,幕府的出现,柳三虽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高雄悲怆万分,迎风而立,在这一刻他的脊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笔直刚正,可是大宋的官员,却要去境外的附属国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去,这对于大宋来说,无疑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扇的又响亮又干脆。
面对柳三的回答,高雄没有答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如此甚好,我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柳三,你在泸州待着,只要我的船出了海,这三人的性命我保证不会有事。呵呵!”高雄自嘲的笑道,“真是可笑,我堂堂一方太守,竟然威胁着自己的子民,父母官做到这个份上,前无古人!”
“送柳大人下船!”
高雄一声请道。
船上的三人无助的看着柳三,不管柳三救不救她们,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这个时候,相信柳三也是十分的为难。
出人意料的,柳三默默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直到退到了岸边,才目视着高雄所坐的船只,看着它缓缓的驶离了水边,趁着夜晚中的雾气,渐行渐远。
两个人影从草丛中飞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雄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湘江,玄龙玄虎瞠目看着柳三,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轻易的放高雄走。
“大人!………”
“什么都不要说了,他的船上有火药,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他船只也同样隐藏了火药,为了离开大宋,高雄早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柳三心有不甘的说道。
上船的一刻,他便察觉到了这一点,无论是自己留在船上,还是与其纠缠,都没有太大的的作用,高雄心境浮躁,一旦炸了船,千梓就身陨湘江了。另外一点,则是因为柳三在船上闻到了楼兰的体香,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潜伏了上去,但是有她在,未必不是转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