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客栈中已经人满为患,到处充斥着觥筹交错的声音,比起金陵,在帝都纸醉金迷的场景似乎更多一些,谁让开封的百姓们,依旧沉浸在天下第一大都的美梦中呢。
柳三已经接到了入官文书,过几日便可以走马上任,进了皇宫之后有专门的住处,不过仔细想想,身为兵部副使,职位算不得高,住的地方应该也算不上多么宽敞,好在京师学院的弟子有独立的住所,比起其他官员,已经方便了很多。
吃过饭,柳三便带着曦儿下去走走,一个大男人老带着一个小女孩,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有些怪异,除过店小二好奇问过一句后,其他人也只是略微打量几眼,并未将柳三放在心上。
街道上灯火阑珊,百业繁荣,人潮涌动,这个时候,朝廷早已废除了宵禁法律,为了让百姓保持原有的稳定状态,当权者在不断的让这个不夜城持续下去,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要迁都临安,而这一步骤,宣布着在对抗金军的战争中,大宋已经开始有了失败退缩的迹象。
循序渐进,再不让百姓临危慌乱的情况下安然接受现实,已经被提到了最新的谋略上去。当然这个谋略针对的不是外敌,而是切切实实的大宋子民。
听说紫琴住的地方也在宫中,如此一来,想见她一见还得等些时日。
前面的路口挤满了人,看样子有事情发生,柳三拉着曦儿,也跟着走了过去,透过人群看了一会,原来是几个官兵吃了饭后不给钱,吃了霸王餐还打了店家一顿,不过看样子,店家浑身伤痕累累,哪里是这些豺狼虎豹的对手。
官兵们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过来。
“老不死的,也不看看我们是谁,竟敢向我们要银子,再不松手,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只见一个官兵目眦尽裂的厉声喝道,一脚踏在脚下一中年男子的背部,使劲研磨,几乎让那人浑身肋骨崩断,无法无天的样子,周围的百姓们只能暗自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爹!放开我爹!”一个小姑娘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大声哭泣着扑倒在了男子的面前,害怕的为自己的父亲擦了擦被血水糊了厚厚一层的脸,一脸哀求的向着官兵跪道“几位大人饶了我爹爹吧,银子我们不要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饶爹爹一命。”
小姑娘声泪俱下,周围百姓无不动容,只有那几位官兵,哈哈大笑起来,咬牙切齿的恐吓了几句,又抄起酒架上的几罐子美酒,便要扬长而去。
而被松开的那男子,被小姑娘搀扶起来时,几乎已经没了一半的性命。
“苍天无眼啊!爹爹,你可不要死啊!”小姑娘仰天长哭,憎恨的看着官兵们远去的背影,缓缓的扶着自己的爹爹坐在椅子上,自己却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拿起地上的一根短小的木棍,就要朝着那笑声最大的官兵丢了过去。
柳三心头一紧,暗道糟糕,小姑娘正在气头,而几个官兵人高力壮,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弄不好也会出人命。
夜中的木棍呼呼生风,眼看就要落在其中一个官兵的头上,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叹着气看着即将挨打的小姑娘。
就在这时,一只手凭空伸了出来,牢牢的握住了旋转飞舞的木棍,避免了这场不必要的冲突。
紧接着,那人走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容貌俊秀,身穿白衣长袍,步履平缓,看起来风度翩翩的青年,青年潇洒自若,手中的木棍被他把玩着溜了几个转,嘀咕道“这打人可不疼呦!”
话音落毕,冷不丁的一脚抬起,轻轻一挑,便将地上倾倒着的酒罐子给垫了起来,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青年坏坏的一笑,猛的一脚飞踢,那罐子便如同长了眼睛,嗖的一声,直直的飞向了一个官兵的脑袋,然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酒罐子“哗啦”一声,在那官兵的脑壳上炸裂成了碎块,簌簌落下。
“头儿!你不要紧吧!”其中一个官兵回身见老大满头的血抱在地上,一时慌了神,在一看是一个多管闲事的青年所做,大喝一声,伙同着身旁的几位便包围了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找死,哥几个上,给我往死里打!”一个瘦小的官兵阴狠的说道,不由自主的竟将腰上的刀都给拔了出来。
围观的百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民不与官斗,他们都拔刀了,这青年到底是要干嘛呢。
柳三觉得有些意思,这青年桀骜不驯,也有几分血性和锐气,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害怕这些官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就会欺压百姓,难道我大宋就无王法了吗?”青年横眉冷对,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为首的官兵一笑,摸了摸流着血的后脑,气急败坏的沉声道“王法?我就是王法,敢偷袭我?给我上,宰了他!”
说着,刀光一闪,几人便厮杀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