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涩的一句话顿时让文尚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圆点,他淡淡的一笑,儒雅的回道“柳三,我身为堂堂保长,岂会杀人,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淡定从容的气态,文尚并没有因为柳三的一句话而显得慌乱,沉稳的呼吸反而让柳三觉得文尚的城府之深。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古话是矣。
一时间,空气中多了一种浓烈的火药味,两位俊朗青年,都如同一把开锋的利剑,互不相让,剑芒是他们各自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两目相视,分明看的出,柳三显露出的是高山幽谷般沉静,文尚却似火山爆发般的冷寂。
周围的百姓化作稻谷,听闻的,只是他们此刻紧张怀疑,以及不可思议的心跳声。
柳三的眉宇间投出一道精光,凝声说道“你在双马镇勤勤恳恳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私心?”
“没有!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文尚斩钉截铁的说道。
柳三一笑,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你确实低调做人,为双马镇的百姓也付出了无数心血,可是有一点你却不能否认,双马镇的一切,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哈哈哈!”文尚突然仰天大笑,指着柳三的鼻子说道“这能说明什么,一派胡言,来人,给我拿下他!”
“不急!”柳三微笑着摊了摊手,朗朗说道“要是没有证据,我怎么会如此说道。”说着话锋一转,问向纳兰玲芝,“玲芝,你去保长大人家中有何发现?”
“文尚家中一贫如洗,没有异常发现。”纳兰玲芝如实说道。
便见柳三点了点头,略做沉思,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件什物,入眼看去,结果也还是一份纸张。
但文尚看到它的时候,脸色忽变。
“从双马镇出现命案之后,我就留意到了你,文尚,一个人再遮掩,也无法将自己的锐气和才华全部掩盖的不漏一丝痕迹,我下去调查过你,从你当上双马镇的保长之后,一些命案,才陆陆续续的开始发生了起来。”
“我相信大家很好奇我手上的这份纸张是什么?”柳三向着所有的百姓将它打开张起,仔细看去,纸张上面写了十几个黑笔所书写的人名,不过大多数的名字都被红笔画了叉。
“这什么东西?”有人小心的问道。
柳三扬眉说道“双马镇这些年所死之人,姓名全在其上,如果没猜错的话,文尚你留守双马镇这么多年的目的,应该就是为祖上铲除那些背信弃义的人。但是这份图纸上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被勾画掉,你知道是谁吗?”
字字敲打文尚的心,他的双拳紧握,却又松开,没有回答柳三的问题。
柳三呵呵一笑,念道“最后一个人,是你的父亲,不过他似乎早逝多年,土归土,尘归尘了。”
“你武功底子深厚,但从来隐而不发,这是我对你产生第二大怀疑的原因。而最主要的一点都不是这些。”
柳三淡然的扭过头,向着黑暗中说话,“文三年,出来吧!”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狼狈不堪的从黑暗中走出,他正是消失了又回来的文三年,不过身上受了伤,一只手捂着胸口不断的喘息着。
李氏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恼怒的朝着柳三愤懑道“你不是说他被文尚杀了吗?这不是还在眼前么?三哥,怎么样?”
李氏焦虑的凑上去,扶住文三年。
谁知文三年却一把推开了他,他径自往着文尚的方向走去,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我待你如兄弟。你却要杀我!”
“呼!”
一阵劲风掠过,一道身影如影随形,文尚单脚拔地而起,单手成爪样向着文三年抓去,可是他再快的速度,在纳兰玲芝的眼里,还是慢了一拍,玉手轻起,文尚便被卸了力,紧接着,一把剑便落在了文尚的脖颈上。
“别动!”纳兰玲芝冰冷的警告道。
剑刃再次紧贴,文尚心知肚明,沉默的叹了口气,遗憾的看着文三年,蓦然的闭上了双眼。
一个动作,所有双马镇的百姓都渐渐醒悟了过来,原来从一开始,自己的保长,才是这一切最后的幕后黑手。
“抓住他!”文三年厉声喝道,他手中拿出一块牌子,仔细一看,却是江州府衙的官令。
衙内的官兵可不是傻子,一眼看得出真伪,不再犹豫,几人上前便将文尚压倒。
此时此刻,文三年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我这些年总在寻找这份名单,爷爷在世的时候,便没有打算放过那些曾经背叛过他的人,可是官就是官,强盗就是强盗,官匪从来都不可能是一家,那些仇恨,应该忘记。族中有一人继承了复仇的使命,可我却始终查不出是谁,直到今天,要不是我用双马镇的秘密为饵,相信杀了这么多人的你,到头来还在逍遥法外!文尚,该收手了。”文三年话语真切,悲愤无奈的低吼道。
柳三也一时愕然,文三年,居然是官府的人。
而这件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