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被银装素裹包裹,冬年并不是特别的寒冷,一串马脖子上的铃铛响起,车子稳稳的停靠在了青石板路边,抬头仰望,入眼处的门匾上写着“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
司马长卿欣慰的轻咳了两声,吩咐道“春风,去将车子上带的京城特产取出来,我们进去吧。”
春风受命,只是这个时候,一个路边的孩童,摇摇晃晃的走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男童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却衣衫褴褛,异常消瘦,走起路来跟脚下没根一样飘飘荡荡,冷风吹来他冻得瑟瑟发抖,牙打冷颤,一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其他原因。
看到这一幕,司马长卿顿时有些怒意,天寒地冻,金陵乃是富庶之地,却还有居无定所,流浪为生的孩童,朱充口口声声说金陵在吴渊的管理下百姓泰安,看来此言差矣。
司马长卿见状郑重的吩咐道“春风,去问问他是谁家孩子,为何如此饥寒,问清楚了给些银两,送他回家去吧。”
“是,先生。”春风恭敬答道,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男童走去,只见他细声问了几句后,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惊讶。
见春风皱着眉头走来,司马长卿有些疑惑。
“先生!”春风欲言又止的说道,“问清楚了,这孩子家住城西的一个废弃茅屋里,只因家中贫寒,他出来乞讨点银两想给母亲买副药时,路上看见了一块被人遗落的糖果,没想到吃完后腹中便有些疼痛。”
司马长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百善孝为先,此子如此孝顺,就再给他一些银两,让他治好自己的肚痛和母亲的病,再添置点年货,过一个安稳年吧。”
春风嗯了一声,再次返了过去,男童虽然年幼,却不敢收春风递过来的十两银子,说是太多,娘亲常教导自己,人有三起三落,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等他长大一些,就能够挣钱还清死去的父亲欠下的账,还能让母亲过上好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番话反而让春风有了感触,比起这位孩童,春风的童年又何尝不辛酸,三岁时家道中落,父母因奸贼陷害英年早逝,家中亲戚又不待见他,这让本该是孩提年纪的春风早早的尝到了人情冷暖,幸好的是司马长卿收留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活在世上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司马长卿。
好说了几句,男童终于勉强接受了春风的慷慨解囊,连连道谢后,高兴的手舞足蹈着怀揣着银子往着家里的方向跑去。
可是没几步,却陡然间,男童“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寒冷的天里,他的额头滚落下豆大的汗珠。
春风见状飞速而去,一把扶起,才发现男童面黄肌瘦的脸上已变得青紫,痛不欲生的捂着肚皮,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先生,恐怕不单单是肚子疼那么简单了。”春风简单的把了把脉,面色凝重的对着马车边的司马长卿说道。
司马长卿听闻一怔,知是春风意识到了什么,而巧巧的是,城东宅院的大门也应声打了开来,原来是虎子听到门外喧哗,出来看看,没想到刚刚打开门,却跟木头一样愣住了。
这老头浑身有股贵人之气,五官威严,看起来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发愣了好一会儿,虎子突然恍然大悟。这老头子不就是柳大哥的师傅,凤山乡见过好几次面的司马长卿大人吗!
虎子一时喜不自胜,要是柳三大哥知道司马长卿大人不仅回来了,还找到了这里,那肯定高兴坏了,连连请进,顿时小小的城东宅院立马热闹了起来,里面的人全都迎接了出来。
上上下下喜笑颜开,临逢过年又遇团圆,真是双喜临门,但看着两人进门,却发现春风抱着一个孩童也走了进来。
当所有人还没有细细询问司马长卿一路舟车劳顿的辛苦时,老头已经顾不得梳洗疲惫的身子,看着春风将男童抱在床上,自己又不放心,亲手观了下病症。
“春风,还是带他去金陵最好的药铺吧。”司马长卿有些可怜的看着痛苦不堪的男童,悉心对着春风说道。
春风会意,马上给孩童包裹起一床厚被抱起,和着虎子两人,火急火燎的往着门外走去。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紫萱端上一杯热茶,凝声问道。
几人不明缘由,司马长卿轻酌了一口,稍微缓了缓,才简单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果是简单的肚子痛,应该并无大碍,金陵的名医多的是,这等小病应该很快就治好了。
司马长卿觉得也是,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时回过头来细细打量屋里的人,才知道,紫琴,紫萱,若柳,虎子,这些凤山乡的也都跟随着柳三一路来到了这里。
只是为何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人,柳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