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短身材,一脸奸相的朱弘昭小心思量一翻,回到:“回皇上,东川董璋已亡,剩下的人怕不是孟知祥的对手。”
“你是说,孟知祥能拿下两川?”李嗣源语气很缓。
“臣下不知,皇上既然已派武信军出兵试探,我想必然有所思量,臣愚昧,如何能猜出皇上的安排!”朱弘昭人屁没放完,马屁先上。
“算了,你下去吧!”李嗣源眼里满是失望之色,摇摇头,让朱弘昭退下。
“微臣告退!”
孟汉琼一直听着,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直道朱弘昭退出偏殿殿门,他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发现皇帝面前有些失礼,急忙想要请罪。哪知道李嗣源却摆摆手,阻止了他!
“咳!咳!……汉琼,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轻轻的咳嗽两声,李嗣源望了望雕梁画柱的偏殿高顶,似乎在回忆。
孟汉琼急忙回话:“圣上当年驻守常山时,我就跟在左右,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是吗!都这么久了!”李嗣源笑了笑,有些感慨:“当年追随先皇(李克用)南征北战30年,后又为这江山战了十余年。我老了,不如你们了!”
孟汉琼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说这些,不过作为身边老将,李嗣源当年为先王排难解纷,冒刃血战,屡建奇功,他怎可能不知道。更别说后来孟汉琼都是亲身经历的,比如乾宁三年大败梁军于任城,解兖州之围时,因为太过勇猛,敌人给了这个后来的帝王一个错号“李横冲”,现今还时常被百姓提及;又比如第二年又大败梁将葛从周于青山口,四中流矢,血流被股,名动天下。
不过想着想着,孟汉琼再看看眼前的老人,不由得也有些伤感,却也只能安慰到:“圣上龙体康健,何来老了一说!”
“你啊,就是改不了这毛病,跟谁都那么圆滑。”李嗣源对孟汉琼的话不理,倒是说起不是了,不过语气里却充满了信赖和喜欢,只是一高兴,身体似乎又有所牵动:“咳!咳!!!”
“圣上……!”孟汉琼第一次见李嗣源这幅摸样,不由有些担心。
“我一直瞒着大家,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李嗣源语气平淡的不像说自己的事情。不过那边孟汉琼却吓得不清。
“圣上何出此言!圣上……”
“好了!咱们都是戎马半生的人,不用婆婆妈妈的,找你来,告诉你这些,也是要你有个准备,你是身边老人,而且一干能战的老将里,也就你最圆滑,一直以来处处小心,得罪的人不多,且禁军里头出之你手的人不少,我这身子我也不知道那天会垮,你得帮我看紧些。”李嗣源托盘而出,看来也是思虑许久的。
孟汉琼自然知道皇帝这番话要是泄漏半点在外面,这天下将会发生多大的变故,而李嗣源将这些告诉自己,绝对是推心置腹了,沉默好一会,他先是跪倒在地然后才开了口:“圣上要我怎么做?臣万死以报!”
李嗣源点点头:“我的几个儿子养子里,从审(李继璟)最有能力,可惜走得早了;从璨没有哪个能力,从益也没哪个心思;剩下的老二从荣和老三从厚。我倒是喜欢从厚,可惜从厚向来猜忌心思很重。至于从荣,哎!”
说到这里,李嗣源叹了口气,孟汉琼知道他叹的什么,李从荣残暴擅杀,与诸臣不和,以李嗣源仁爱之心度之,这个儿子是绝不可能登基称帝的甚至……
李嗣源何等人物,一见孟汉琼脸色微变,便知道他猜到了,于是直接开口:“没错,我叫你来,就是要防备一二,时候大乱一来,惟恐不及,所以做些筹备的好,虽然我还能撑写时日,但,老天爷的事情,谁又知道这时日是多久!”
“臣明白了!”孟汉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李嗣源却了解他的部下,他会去做的。
“好了,不说这些,对了,既然来了,你也说说看,你对蜀地的局势怎么看?我刚刚接到消息,遂州青石县已陷入孟知祥之手,董璋哪个手下怕是稳不住局面了!”
“圣上说的李长义吧!那……!”孟汉琼想问点什么,却又没问出口!正琢磨间,李嗣源却开了口!
“你想问既然知道蜀地事不可为,为什么还有派兵前往是吗?”
见孟汉琼满脸红润,有些不好意思李嗣源笑了笑,并不介意他在自己面前玩心思:“呵呵,我这是一来是要告诉孟知祥,不要太过分;二来,也是看看西面各路驻军的心思。也是为你打算,要么过去,要么安心,就是不能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