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成很清楚沈嘉伟的性格,既然决定要帮苏婉君的忙,定会不遗余力。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坦白:“高宁在贝沙湾疗养院,但哪里的保安很严格,没有病人家属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早在前往荣市之前,沈嘉伟已经查到高宁的行踪。他这么问,不过想要试探周永成是否失去了道德的底线。
如今他愿意说出来,证明良心还没泯灭。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想办法。”沈嘉伟看着一地的狼藉,看来今夜的晚餐是无法继续了。“婉君,我们先回去。”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苏婉君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
与周永成擦肩而过的时候,苏婉君顿了顿脚步,语气萧冷:“小姨出事前半小时已经决定跟我回南城,如果能早一点离开,她就不会死。”
“对不起。”周永成眼眸低垂,除了这三个字已经想不到能说些什么。
“知道小姨为什么要留在北城吗?”苏婉君的声音哽咽。
周永成轻轻摇头,不再说话。
“因为小姨爱你,爱得连尊严都可以放弃。即使被高宁欺负成那样,她还想继续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因为钱。”苏婉君红了眼眶,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许久挤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苏静嘴上老说为了房子和钱才留在周永成的身边,但苏婉君知道,那不过是她的借口。
苏静有多爱周永成,她是知道的。
“走吧。”沈嘉伟上前拍了拍苏婉君的肩膀,再次提醒说。
从包间离开,苏婉君沿着沙滩一直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千百次告诉自己不要掉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
蹲在沙滩上,苏婉君抱住膝盖哭得像个泪人儿。海风很大,长发被吹散,她的哭声淹没在海浪声中。
“你不冷吗?回酒店再继续哭。”沈嘉伟打破沉默,脱下外套帮苏婉君披上。
哭了半小时,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却仍旧嘴硬:“我哪里是哭了,分明是沙子吹进眼睛了。”
沈嘉伟哑然失笑,轻松把她抱起:“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明天早上再去找高宁。”
提及高宁的名字,苏婉君的眼泪止住了。她不能哭,不能变得软弱,不能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半小时后,服务生把海鲜粥和饭菜送了上来。沈嘉伟盛满一碗递过去,提醒说:“趁热吃。”
“谢谢。”捧着碗,苏婉君的掌心才恢复了一丝暖意。坐在对面的男人在一天前才跟自己吵了一大架,想不到现在还是选择站在自己的这边。
想了想,苏婉君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得罪高家,对你没有好处。”
毕竟她现在是沈嘉伟名义上的妻子,如果因为高宁的事而受到牵连,会很麻烦。
“我这么做,是为了果果。”沈嘉伟低头剥虾,专注的样子很迷人。
也对,他是商人,从不会做亏本生意。正如沈朗所说的,如果不是为了提取信托基金,他哪会把一个讨厌的女人绑在身边?
“我替果果谢谢你。”苏婉君挤出一丝苦笑说。刚哭过,她的眼睫毛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动人。
“这么客气,还真不太习惯。”沈嘉伟把剥好的虾肉放在盘子里,很快堆成了小山。
虽然分开好些年,但苏婉君仍记得沈嘉伟的一些老习惯。他对蛋白质轻微过敏,不能吃太多的海鲜。
不像她,很喜欢吃海鲜却不喜欢剥壳。
“少吃点,小心蛋白质过敏。”苏婉君轻声提醒说。
沈嘉伟用热毛巾擦干净双手,漫不经心地说:“差点忘了这回事,我先出去抽根烟。”
目送男人走出阳台,苏婉君把剥好的虾肉取到面前。沈嘉伟有强迫症,每只虾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尾部朝同一个方向。
“别浪费了,你不能吃,我可以。”苏婉君自言自语地说。
这天晚上,苏婉君回到酒店沾床就睡。迷迷糊糊之中,身后伸过来一双手臂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