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平和。”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要照顾患病的爱人,还要养育子女、赡养父母,家庭负担很重,压力山大,你会不会烦躁,甚至绝望?”
“我不是圣人,更不是钢铁侠,当然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我也会疲惫,寻求安慰,可是,我不觉得照顾家人是一种负担,没有人逼着你怎么做,其实男人的快乐和满足大多来自成就感,就比如,我多工作多赚钱,回家把工资交给艺灿,只要下个月我们的房租有了着落,看到她心里踏实,我就幸福。”
苏艺灿心底一片温暖,深情凝视凌傲峰。
“也许我们在天海买不起房子,我们会失望,可是不会焦虑,大不了我们回我老家或者她老家生活,在小地方,房子就不是问题了。”凌傲峰笑道。
苏艺灿听得舒畅,心情美丽。
“我们俩跟别人比不了高大上,只要在一起舒心就好。”
“哦,我已经听出了幸福的主旋律。”记者口风转暖。
“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男人嘛,不管怎样,总不会被尿憋死,总会有更好的出路。”凌傲峰玩笑。
记者的丝瓜脸露出笑模样,变冬瓜了。
“自古以来,中国男人就把肩负重任当作引以为豪的事情,沙场为帅,朝中位相,草根男人还要在家里做顶梁柱呢,责任感对男人来说,就像女人爱美,是吧,哪个女人会把爱美当成负担呢。”
苏艺灿笑了。
“你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爱她,她却是因为你的爱而美丽,哥们儿,服气你。”
三个人愉快聊天。
“讲真,来之前,类似你们这样的故事,媒体报道的太多了——一场大病,生死考验,文风都是苦兮兮的卖力煽情,套路活儿,有的还有功利目的,本来很感人,都煽成假的了,看得人麻木了。”
凌傲峰笑笑:“其实,不渲染就好。”
“所以,我欣赏你们的淡定和实在,只有经历过生死之痛大彻大悟的人,才能变得这样无谓和豁达,抱歉,我刚才提了一些尖锐刻薄的问题,是想更深入地挖掘你们内心世界,写出现在年轻人的生死观、爱情观,我不想随便怼一篇水过地皮湿的报道,回去交差完事儿。”
记者吐露实言,苏艺灿对他的态度瞬间改观,觉得他有个性,很敬业。
“我喜欢一个故事,柳州男孩丁一舟,用自行车拉着轮椅上的女友,带着一只小狗,周游全国,他女友赖敏得的是遗传性共济失调,类似于渐冻人,赖敏妈妈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为了给赖敏治病,丁一舟卖掉了房子,得知赖敏治愈无望后,他们决定去旅行……”
米筱竹拎着营养品,站在门外听他们对话,她已经来一会儿了,不忍打扰。
“我知道他们。”凌傲峰笑说,“他们的幸福,在路上。”
“我们的幸福,在这里。”苏艺灿会意。
“好了,谢谢你们今天接受采访。”记者起身告辞,和凌傲峰用力握爪,笑对苏艺灿,“祝你早日出院,过好你们的小日子。”
苏艺灿欣然回应。
凌傲峰送记者出门,压低声音。
“我记得丁一舟还说,如果有一天赖敏先走了,他也就不打算结婚、生小孩了,因为,已经和一个女人达到这种境界了,没办法回到城市里再跟另一个女人谈车子房子票子的事情,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那你和其他人在一起,都会变成将就。”
记者点赞,表示理解:“活着,不委屈自己的心就好。”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那你和其他人在一起,都会变成将就……”米筱竹喃喃重复着。
“咦,筱竹,你怎么不进去?”凌傲峰看见她。
米筱竹一笑,快步走进病房。
安妮主动登门《馨女孩》送还马凡衣袋,昨天搞完活动太匆忙,忘记了。
齐乐坐一旁冷眼相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勾搭马凡,这是个好借口啊,这个安妮,看人下菜碟,昨天猫屎咖啡一口没舍得让他喝,他记仇了。
安妮饶有兴致地打量办公室,欣赏书柜里的藏书。
“哦,这些书,不代表马凡具有高雅品味,因为这是他前任和前前任主编留下的,到他这届,缺银子,没有买书的开支了。”齐乐冷哼。
安妮从书柜里抽出马凡的随笔集——《凡眼看凡人》。
“这本书,可以代表他的品味吧?”她含笑相问。
我靠,眼毒!
齐乐一言不合就赞美人的节奏:“安小姐真有心,居然能把这本小破书一下挑出来,我平时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到,腻害!”
安妮微微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