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发工资,你们俩走人!”
卧室内,米筱竹拉开抽屉拿钱时,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左膀右臂,她怎么可能放他们走呢?可是,一时又找不到下台阶的借口,她总不能灰头土脸地出去、低三下四地哄徒弟吧?
关键时刻,马凡救场,在客厅里小声呵斥二人。
“还不快闪,等领导食言挽留你们啊,领导能栽这个面吗?”
二人没作声。
“麻溜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俩就是个体户素质,不懂职场规则,笨死拉倒!”
先是开门声,然后关门声,姜大同和叶果溜走。
米筱竹长吐了一口气,窃笑。
她拿着钱,虚张声势地走出卧室:“谁让你放他们走了,发完工资,我铁定赶他们走!”
“好人走了,留下的都是坏人。”马凡给自己倒了杯水,翘脚坐进沙发。
“谁是你同类,自我感觉良好呢。”
“我有个朋友,心高志远,就是脾气怪。”
“说我呢?”
“咱俩不是朋友,我说的是别人,她还特有领袖欲,幻想自己是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
“啰嗦什么,说重点!”
“她刚挣了一点钱就开始长脾气,硬给人发遣散费,有钱,任性。”
“你说的就是我,我赶叶果走,我颐指气使,我是脾气怪异的另类土豪老板,对吧?”米筱竹冷笑。
“你偏要认领,我不拦着,大同一个劲给你认错,你怎么就不能高抬贵手呢。”
“这就怪了,是你不依不饶,骂我贪财过河拆桥,骂我没有职业道德,我开除犯错误的员工,给你个交待啊。”
“我没要你这样交待,把他们赶走,你工作室还开吗?”
“我自己开,当初我也没打算要合伙人,自己赚钱更痛快。”
“你这是胡搅蛮缠,做领导要学会宽容别人,学会克制。”
“我没有领袖欲,孟尝君我都不知道是谁,我没文化,古代文学不及格。”
“咱俩能好好吵架吗?”
“少咱俩咱俩的,我跟你熟吗?”
“又来了,你这人这么好斗呢。”
“近墨者黑。”
“行,咱们两颗红心,和谐地谈。”马凡慢下节奏。
米筱竹给自己端来咖啡,坐进沙发,优哉游哉——我的主场我怕谁?
“孙大姐不要你退钱,她女儿那边我也稳住了,我就希望以后不要再出这种事了,你回头跟叶果好好谈谈,给她个台阶下。”
“用不着你指挥我,我自有分寸。”
“听不得别人建议呢,真是好斗。”
“那我说什么,你好你好,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哼,谁让你说我贪财、过河拆桥的。”
“我那是急不择言。”
“脱口而出的才是心里话。”
打嘴仗,米筱竹开始占上风了,米立方是她主场嘛。
“不好意思,马主编,我毁你人品了,呶,这六百是孙大姐给叶果的新秘报酬,你拿走,补偿你的损失。”米筱竹把钱丢在工作台上,“我没有职业道德,还有一点点做人的道德,钱可以再赚,人品不能败,对吧?”
马凡不阴不晴,冷哼两声,拿起钞票。
“土豪老板发财了,开粥厂赈济穷人,这是件讨喜的大好事,也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我得成全你这份善举,既然米总诚心诚意的拿出来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滚!”米筱竹又压不住火了,“永远不想看见你!”
“你的这个愿望,我也成全。”马凡一杯水下肚,扬长而去。
米筱竹气得饱饱的,想骂人人没了,打开音响,放大音量,拽开屋门。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蜗牛与黄鹂鸟》追着马凡屁股,飘到楼道里去了。
“死蜗牛,不想听,就让你听!”米筱竹泄愤。
回到住处,叶果把自己关进卧室,反锁了门。
一直到天黑,姜大同在外边敲门,喊叶果出去吃晚饭。叶果睡了一大觉,玩累了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就不出去,我哭,哭瞎,哭死给你们看!”
“有什么好哭的,哭坏身体。”
“我哭我排毒,把身体里的毒都哭出来,我就百毒不侵什么也不怕了,看谁还敢欺负我。”叶果的逻辑让人无语。
“你哪有那么多毒啊,你那么纯洁,乖,出来吧。”
“绝食!抗议!”
“我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我是一个被伤害的女生,伤得好重好重,你再烦我,我下一秒就死给你看!”
“我们不咒自己,行吗?”姜大同哀求,叶果是个把死挂嘴边的女孩,她也的的确确敢死。
“没有我们了,以后都不会有了,我现在和谢海飞是‘他们’,你说的,是你把我从‘我们’丢出去的!”叶果决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