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十个州、二三十个县,并且靠着手里的大将军令牌强行开了十来个县城的钱库粮库,才凑了这么四万人……
人比人气死人!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像陈州王一样有六七万人在手的话,说不定早就倚靠着沭河大营和姜炎面对面干上一场了!
不过这种事在现在也只能想想罢了,现在姜炎的帐下聚了最少二十万人,南唐朝廷约莫是看到战事大顺,差不多丢了三成的禁军过来。
而且因为攻陷了关内道和河南道的豫州、颍州,左右两条战线已经基本贯通,左路军的三十万主力也调集了一部分到右路,归姜炎直接指挥……
“京畿道那边怎么样了?”
陆鸿看着平静的四野,若有所思地问。
陈三流道:“十多天前倒是有过一份消息,吹得挺玄乎。说现在王睿出任京畿道兵马大总管,京畿道方面所有军队全部归他节制。听说这老东西在西面设下三道防线:陕州是第一道,渑池、永宁、长水组成第二道,新安和寿安是第三道。消息传来的时候南唐大军正在进攻陕州防线……”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你说南人是不是蠢,直接从西南路进军就是了,只要突进西南,京畿道还不是长驱直入?何必费心巴力去打甚么‘三道防线’。”
陆鸿摇摇头,解释道:“西南路有鹈鹕关、高门关、松阳关,倚靠熊耳山,易守难攻,不比那所谓的‘三道防线’好打。而且你要知道,陕州是必须要打的!”
“为啥?”
陆鸿白了他一眼:“因为陕州有太原仓、盐仓和集津仓三座大仓,打下陕州就有了长期经略的资本……”
说罢他又感慨万千地道,“裴老帅不愧是裴老帅,出风陵渡一战,哪怕是明知将败,也给朝廷保住了陕州……不过,现在这地方恐怕已经不在咱们手里了!”
陈三流奇道:“这何以见得?”
“前些天王正那边传信过来,说姜炎又从西面增兵了……说明唐军在西面并没有多么吃紧,陕州多半已经拿下了。”
陈三流听了默然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却没有显出任何沮丧的神情,反而笑道:“其实咱们就不用操心那边了——现在神都的驻军,除了王睿的龙武卫,还有部分番上的卫军,其他几部禁军已经全部调到‘三道防线’去了。”
陆鸿转身瞧着他古怪的神色,当即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
陈三流的话外之音,并不是说禁军精锐在彼,那几道防线便安然无忧,而是说,如今的朝廷精锐尽出,神都已经全归王睿掌控。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确实不用他们操心了……
因为临泉王已经把该操的心操完了,剩下的,恐怕再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陆鸿不禁想着:这种手段,难道又是属于那个叫做穆海的人?
他双手搭在墙垛之上,望着远处的陈州,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微笑……
只要他保住了陈州王,一切就还保留着最后的转机!
或许,这便是老师、花老太爷和那些宰相们,甚或丰庆帝把他撇回青州的根本用意罢……
——他们并非真心要捧陈州王来争东宫,而是因为,只要这陈州王在外一天,临泉王就得老老实实守着丰庆帝做他的亲王。
哪怕是掌握了朝廷所有权势的亲王。
他进不了东宫,也做不了皇帝。
因为只要他胆敢有任何轻举妄动,陈州王就有各种理由,打着各种旗号,来兴兵“勤王”、“诛逆”、“清君侧”……
陈州王或许未必有多么可怕,但是假如陆鸿在他身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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