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中绝对会作壁上观……
好在扶吐瀚的条件并不是多么的难以接受,至少对于陆鸿来说,这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答应下来的事情——他要求都护府在平定安东之后,向朝廷申请以安东本部驻军为主力,再度挥师北伐,并且必须以怀远军为先锋……
陆鸿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与扶吐瀚击掌为誓。
——这家伙还在为上半年扫北战役中被王睿撇在一边而耿耿于怀哩!
从怀远军大寨往南的兵道维护得十分平整坚实,即便是这样的一场大雨,路面上也不见多少泥泞。
一行人骑着马缓缓地走着,刚才趁着路好一口气奔驰了几十里地,此时必须缓缓劲儿将养一下马力。
这时陈三流凑到队伍最前端的陆鸿身边,说道:“鸿哥,那扶将军说成凹斗派来的人当中,有一位身穿白袍披头散发的家伙溜掉了,他的骑兵追了好几里地也没能追上……你说那人会是谁,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这一趟的出行虽然充满了坎坷,但是最终的结果让他们感到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十七名出关游说扶吐瀚的人,其中一个在怀远军的眼皮子底下和重重包围之中脱身了!
这件事不仅扶吐瀚引以为耻,也让其他所有人都大惑不解,这个成凹斗哪里来的恁大的本事,手下居然有这种能人异士?
“我看这人可不是成凹斗的手下。”陆鸿摇了摇头说,“还记得当年咱们平海军指挥所的屋顶上,曾经有人翻过寨墙来窥伺的吗?”
胡小五眼睛一亮,惊道
:“是他?”随即点了点头,“怪不得,天下原是没有这么多上天入地的高手,这两位多半就是同一人了……”
陆鸿点头说:“还有咱们围剿鹦鹉岛的时候,那些海匪基本上全部罗网,只有一个身份极其神秘的‘李公子’逃脱了,很可能也就是这个人——白衣山神!”
这些他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是从来没有和外人说过。如今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因此他也就没再提防,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三流和胡小五两人听了都感到一丝寒意,这个从来没有真正露过面、也没有过任何成功作为的人,却似乎比绝大部分明面上的敌人都要可怕!
……
……
八月廿六,一名从神都来的千牛备身伪装成推车的货郎悄然进入平州,然而两炷香的功夫过后,当尾随着他的两名城防军跟着他转进一条巷口时,却看见一驾驮着麻包的手推车静静地被人遗弃在了巷子深处,而那推车的货郎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天下午,这个货郎换了一件不起眼的仆从衣裳,在副都护府管家老羊头儿的接应下,从空无一人的归德巷里踅进了副都护府的大门。
八月廿七,一架小车缓缓地从司马府走出,不久之后便出现在了平州城的北门。
“哟,这不是温司马,您上何处公干?”守门的校尉方栓子在掀开车帘之后,恭恭敬敬地向车中端坐的温蒲打招呼。
“呵呵,今日是亡母的忌辰,特上北山郊祭。”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温司马难得挤出一丝笑容,蔼声和气地向那方校尉解释,同坐在车里的温家大公子温恭让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容,向方校尉拱手。
那方校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朝两位抱拳相送:“那么温司马路上小心。”
温蒲点点头,向车夫说道:“走罢!”
方校尉瞪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微微眯起了双眼,招招手唤来一名下属,压低了嗓音道:“快去通知将军和山神!”同时手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温蒲的马车刚刚走出两里地,忽然漫山遍野地涌出无数身披赤红色铠甲的红袖军,径直将这驾马车裹挟在中间,一路向北去了。
而就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皱着眉一挥手,便带着身后数百人缓缓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八月廿八,都护府长史孔良以视察仓岩州建城进度和考察安东学校为名,带着新来的仓岩州长史兼都护府录事参军事韦曈,以及都护府功曹参军事元稹,从平州港出海,转向都里镇。
他们在港口搭上朱氏商号的货船,却并没有径直向都里镇去,而是入海往南。而在数里外的海面上,六艘打着“平海军”旗号的艨艟战舰正像六座小山一般,稳稳地守候着。
它们从货船上接了孔长史一行人之后,便同时吹响号角,起锚杨帆,向都里镇劈波绝迹而去!
而远远跟着货船而来的两艘挤满了人的快艇,见状便无可奈何地调转船头,原路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