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边军原有三万人,退进妫州城的有二万九,那毕老贼怯战,白白将一座扼守进出关键的要塞丢给了敌军。
“这老贼情知万一事情败露,他是死罪难逃,因此当即劫持了孔大人,再派人将咱们雷指挥使诓进城里拘押起来!咱们清灵军原本伏了二千人在城中,准备今日发难救人,谁知贵军突然到来。毕老贼便以满城百姓的性命要挟,让孔大人出来诓骗贵军进城,其实早已埋伏了大军在城中,只等贵军到了大妙坊便四面围攻,谁知这番伎俩竟在城门口便被陆将军识破——听闻贵军在城外动手,咱们也藏身不住,一来事起仓促,二来为了分兵相救孔大人,二千弟兄一败涂地,没几个活着了……”
这人说到后面已经声音哽噎。
陆鸿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变故,他对眼前这些人的恼怒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重,于是他沉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那人正低了头擦拭着眼泪,此时听到陆鸿问话,当即挺胸立正,行了个军礼道:“回将军的话,职下清灵军十一团校尉赵清德。”
赵大成在边上嘟囔了一句:“倒是老子本家儿!”
陆鸿冲赵清德点点头,转向梁海道:“梁副使,你有甚么打算?”
梁海拱手道:“陆将军的大名职下是早有耳闻的,既然将军在此,清灵军但凭调用!”
陆鸿早有计较,当即说道:“好,现在就去取了清灵军,妫州城先放一边,咱们打下广边军大寨要
紧——范录事,修书一封给蓟门关,通知朝廷广边军变节,命他们守好关隘,不得轻易开关!”
范翔答应一声,当即修书用印,命人快马驰回蓟门关。
那梁海听他竟不打算攻打妫州,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遵命下来。
平海军当即整束人马,绕过妫州城往西,向清灵军大寨进发。
清灵军大寨与妫州城相隔只有六里,依托桑干河而建,一寨一城互为掎角之势,原是易守难攻的好布置,谁知竟落到如今这般惨淡光景。
平海军一到清灵军大寨,陆鸿便在梁海的帮助下取得了指挥权,除了陷在城中的十一至十四团,剩余三十二团都默默地接受了他的节制。
陆鸿当即下令将两军成一军,重编整合,百人一哨、千人一团、五千人一旅,共一个骑旅三个步旅,自任军指挥,梁海、江庆为副,赵大成、古超兴、赵清德与原清灵军一团校尉李霖各率一旅,两个时辰之后便整编完毕。
到了傍晚时分,四名新旅帅与二十名新任团校尉便已齐聚帐中。
这些人虽然遭逢变故,但是陡然之间都升了官职,手中的兵权大大提升,因此都对陆鸿的改编表示拥护。
况且他们如今群龙无首,人心涣散,正需要一个足够官职和足够能力的人来领导。
而陆鸿的出现显然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如今他们的新指挥使就坐在中军帐原先雷将军的位置上,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忽明忽暗,仿佛一尊石像凝然端坐,却不知在思考着甚么。
梁海此时已经洗净了头脸上的血污,换了一身干净的军装,与那个年轻的江副使对面而坐。
他恍惚间有些走神,只觉得这位江副使也过于年轻了些,这帐中坐着的,哪个不是四十岁朝上的老军旅,没有这么多年的经验资历做底气,谁敢老气横秋地坐在这堆六七品的军官中间?
可是面前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新同僚,却穿着一身从六品深绿色戎常袍,衣领襟口笔挺利落,气定神闲地坐着,丝毫瞧不出是个新上战场的雏儿,倒像是当了十年兵的老军一般。
他不禁在心里啧啧赞叹,这小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后生,又或是有甚么样的背景,论气度倒把好些个在坐的军官比了下去!
可是他似乎忘了,有一位也是这般年纪,却穿着浅绯色戎常袍的正经将军,此刻就坐在他左手上方……
这不是因为梁海有意忽视了他,而是在这些人见到陆鸿第一面起,都觉得以这般威风,如此豪杰,穿着这身衣袍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都在静静地坐着,几乎大气也不敢多出,可是陆鸿迟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反而似乎在等待着甚么。
这时门口脚步声响,小金子掀了帘门进来,先向各位行了一礼,然后向坐在上首的陆鸿禀报说:“大人,您料得不错,毕大维果然派人来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将军在等人……
陆鸿猛然睁开双眼,喝道:“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