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帮助咱们扫平匪患,我记他大功一件,并且向都督府举荐,保他一个文林郎的官身!”
朱青一听顿时红透了耳根,他在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自己刚才无端的猜疑和下作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于是双脚一并,向陆鸿拱手领命:“将军何时派小人出发?”
陆鸿道:“如今兵曹空缺,你找范录事记个公事外出,我给你一天假,明天这个时候回营复命,能不能做到?”
朱青慨然允诺,当即从指挥所出来,急匆匆奔录事处去了。
陆鸿看着朱青的背影,默然摇了摇头,回到大案后面坐下,并向门外喊道:“小金子,把各位大人都请到指挥所来!”
小金子在门外答应一声,不一会团校尉们便呼呼喘着粗气走了进来,各在左侧坐了,端起手边的温茶便是一阵牛饮。
赵大成坐在头一位,他放下茶碗,砸吧了一下嘴唇,呼呼吐匀了气息,感慨地道:“不成了,年轻的时候练几趟子刀跟玩儿似得,人一过四十,不老都不成!”
他身边二团校尉左虎端着半碗茶,斜眼乜着他,戏道:“老赵,你他娘的净扯,少逛几回窑子,老子保你耍刀耍到七十岁!”
其他几个险些把茶水再喷出来,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赵大成伸腿踢了他一脚,脸色颇不自然。
陆鸿本来坐在椅子上抄笔写着公文,这是向都督府申请一个文林郎的名额,这时也不禁莞尔,把手里的笔杆隔到架子上,笑道:“老赵,没想到你还有这雅趣了?”
赵大成尴尬地咳嗽两声,干笑道:“大人莫听他们扯淡,我老赵洁身自好,怎么会搅这种事情!”
左虎一本正经地插嘴道:“大人,您不知道,老赵光棍条*子一个,三天不睡婆娘就浑身发痒,任抓任挠都止不住,只要骑马到小庵集一趟,让个婊子轻轻摸两下,立马大好!”说着还学样子眯起眼睛,伸出五根短棒槌似的手指,捏了个兰花,在赵大成肩膀由上往下捋了一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赵大成给他摸得竖起一身鸡皮疙瘩,“啪”的一声拍开他的爪子,骂道:“我瞧你倒不如阉了进宫,先预祝你前程似锦!”
左虎捏着公鸭般的嗓子,故意细声细气地道:“赵相公,奴家伺候的快活不快活?”
剩下几个已经笑得打跌,赵大成站起来向陆鸿怒道:“大人,您不把这狗东西弄出去?”
陆鸿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瞧他学得挺好啊,不过哩——老左,咱们可不兴‘婊子’长‘婊子’短地粗俗说话,没得掉了咱们平海军的份儿,该说‘失足妇女’!”
左虎一听,摸着颔下没剩两根的胡茬子,点头说道:“不错,大人这个形容又贴切又文雅,不过这么一来,老赵可也不能算是嫖啦,应该叫……”他半晌也没想出个好词儿来,便指着侯义说,“猴子,你说该叫啥?”
侯义也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不大肯定地说:“既然是失足,那就该算‘拉一把’……不过这也不好,叫‘拯救’?”
左虎大嘴一咧,鄙夷地说:“还他娘的‘拯救’,亏你想得出,显得好像多念过几本书似得……大人您说哩?”说着几个人都拿眼睛望着陆鸿。
陆鸿检查了一遍刚刚写的文书,张口吹了一嘴湿漉漉的墨迹,头也不抬地说:“这叫‘帮扶’!”
左虎一拍手,竖起大拇指道:“不错,就是帮扶,要不怎说大人有水平!哎呀老赵啊,没想到‘帮扶’了半辈子,今天才叫咱们大人给你正了名,这你得谢我。”
赵大成朝地上啐了一口,道:“我谢你奶奶个球哩,瞧我不把你那点破事告诉你婆娘去!”
左虎脸子一摆,指着他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弟兄们关起门来说些风流事情,怎么好教女人晓得,这不地道知道不?”
赵大成也只是随口一说,见他当真急了,也便消了气,哼了一声,得意地坐了回去。
这时范翔才携着杜康姗姗来迟,一瞧屋里热闹,便团团抱个拳,笑眯眯地说:“各位大人们再聊甚么呐,兄弟可来晚了,赎罪赎罪。”
洪成因为尚未正式上任,因此这等重要的军机会议便回避了,独个儿坐在曹司里翻查过去的田亩账册,准备尽快熟悉工作。
陆鸿见人来得齐了,便将两手一压,说道:“好了,既然人已到齐,都坐罢。”
外头小金子听了这话,便向左右使个眼色,几个新招的亲兵便跨进门,一人一边,将大门带了起来,跟着在门外四散左右,布下了关防。
指挥所里柱子、墙上十几根牛油大蜡将屋内照得灯火通明,陆鸿两眼左右一扫,下面两排文武顿时坐直了身子,一个个目不斜视。
他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好了,咱们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