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多嘴胡说的人,直接告诉了她也免得让她担心。
清楚了之后,她也将屋子里这些个捉了一个出头的敲打,她心里明白就行,就等着,那一天……黄王氏偷偷做着一双小小的虎头鞋,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下回一定不这样了,一定天天去看你,一定不让人钻了空子……再不胆大妄为了…我错了……”
黄王氏看着连睡觉都不安稳的相公,双手拳得紧紧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之前她还以为是在哪里受了生意场上的挂落委屈,没想到,他吃醉了酒,吐得个天翻地覆,将自己抱在怀里又亲又怜,好是一回疼爱,她娇羞着为他清洗,却看着他眼角带着泪,叫着一个她从来没听过却让她恨不能将之锉骨扬灰的名字。
“平娘……”
小厮领着黄廷冠飞快得在前面跑着带路,只见碗盘碟子散了一地,菜肴点心也被踏得稀烂,两个男人正掐在一起直拼个你死我活。
黄廷冠看着深叹一口气,才走到你瞪着我挖着你谁也不肯松手,均是脸红脖子粗的两人中间,将两个都打得有些脱力的人分开。
“这都闹了几年了,实在是气不过,玩玩也就罢了,谁谁头上没错啊,都算了吧。”
这几年来,不光是表弟出息了,谢啼修更是增益了,他这个笑面虎的称号早就拱手让了人。
只是两人就是不能碰到一块,碰到一块绝对是要打上一架,一开始还只是争地争地盘两个人斗气,渐渐上了火,两家人也缠斗到了一块,差点儿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
他于这件事上大为心亏,只得花了大力气做和事佬,只许他俩动手,其它的不许斗气。
慢慢的,也快成了固定的样子,两人遇上准打架,他必得来拉架,然后三人喝一顿,都大醉一场,各回各家。
谢啼修醉眼惺松,“你们俩个混蛋表兄弟,要不是你们,我能说出那样的话,我要不是被气糊涂了,怎么会让她那样伤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多的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抛下我了……”
“呸!我们混蛋,你才是王八蛋!你明知道她人娇心小,玲珑一般的,你明明不愿意,非得要说谎来骗她,又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苛合!都是你,我恨不得把她抢到身边,只怕用心窝子去贴她呢,你倒好!”李聆言更是生气,“你要是真送了给我,我哪里会舍得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黄廷冠是有苦说不出,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如今你们都已经是娶了妻室的人了,这些事就放在心里,别再提了……”
“别提?你黄廷冠怎么不想想,你的儿子是哪儿来的!是平娘,是平娘治好你的,你还有良心吗?啊!你不想想,她亲手给你洗手做菜,到了这儿,老子都没舍得,你对得起她嘛!是她医好了你,是你欠她的……”谢啼修用手指着黄廷冠,满脸不屑。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想要借着别人的力为自己报仇的人了,一叶蔽目,一着棋错,全盘皆输。他舍不得母亲伤心,见不得平娘流泪,想要万事周全,却忘了,真正能伤到她们的,就是自己。
他后悔啊,真的后悔……
黄廷冠无言以对,只好饮酒。
人生没有回头路,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论如何互相坦怨,都逃不过自己的心中的执念,舍不得那一夜愉悦,离不得那香软锁骨,忘不了那魂牵梦萦。
大梦如生,黄粱一梦。
最终就是带着消不去的遗憾,尘归尘,土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