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沅哥哥,月儿求求你,放了如墨好不好?月儿愿意嫁给你,你让月儿做什么都行!”莫小琴跪在慕景沅面前,尽管手腕都被慕景沅死死掐住,她还不停地朝他做出磕头的动作,虽然头无法触及地面,却比寻常的磕头更加令人心碎,令人肝肠寸断。
“皇上,此次凛州瘟疫之祸全凭着墨先生的帮助才得以顺利解决,若是没有墨先生,凝香恐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还望皇上开恩饶过墨先生的性命!”
叶凝香跪下身,在莫小琴的感染下情不自禁地落了泪。虽说如墨染指太多人的性命,也曾害她重伤险些死去,可是凛州这一路走来,她从心里早就将如墨视作朋友般的存在,让她亲眼看着如墨在化骨池中尸骨无存,她接受不了,也做不到。
“叶凝香,你也为他求情!”慕景沅紧咬着牙关,因为极度愤怒,脸颊也变得通红。“你们一个个都为他求情,朕就偏偏不准,季北桓,让这妖孽显出真身,看谁还敢为他求情!”
季北桓领了皇命,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走到如墨身边,口中似乎还念叨着什么口诀,只见如墨周围闪现阵阵黄色光晕,而身处于光晕之中的如墨因为极度痛苦面目狰狞,一双黑色的眼眸泛起蓝光,接着他的指甲渐渐伸展延长,九条黑色长尾也全部展现在世人面前。
大理寺的官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纷纷惊得后退,口中大喊“妖怪!”“妖怪!”
“月妹妹,这下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了?你难道还要为他求情吗?”
慕景沅还等着莫小琴的回话,不过等来的不是她的回应而是一阵强风,待他再次睁开眼之时,莫小琴竟已经到了如墨的身边。
如墨身上的桃木绳索已被他挣断,双手双脚不停向外喷涌着鲜血,他的脸色发青,好似随时就会昏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周围竟燃起一层红色的光罩,任凭慕景沅怎样拿着刀劈砍,那光罩也丝毫没有破裂分毫。
莫小琴抚上如墨的脸颊,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液,她的眼泪与他的鲜血混杂,沾湿了她的衣角。
“很疼对不对!”
如墨抓住莫小琴的手,眼中充满爱怜,“这尾巴带在你身上,真好。”
莫小琴抬眼瞧着如墨那只少了一小截的长尾,想要伸手去碰,却又不忍伸手,顷刻间泪如雨下。
“小琴,答应我,一定要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不要有悲伤,不要有遗憾。”
如墨微笑着抚摸莫小琴的发梢,又摸了摸她的鬓角,面容祥和,宁静。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杀死我,除了我自己。不要为我伤心。”
莫小琴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近在咫尺的如墨突然从眼前消失,侧身看去,只见化骨池旁闪现一道黑影。如墨悬在化骨池上方,见莫小琴转头看向他,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便垂直飞入那化骨池水中。
那镜面的池水瞬间沸腾,无数金红色的气泡从池水中飞升出来,然后在空中破裂,幻化成无数金红色灰烬悬浮于化骨池上空,好似落日的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大理寺的各个角落,倾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叶凝香没有料到如墨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了不让莫小琴因为他做出违心之事宁愿承受化骨成沙的痛苦。看着那化骨池前的一片片光晕,叶凝香的双眼渐渐模糊,腥咸温热的泪肆意在她的脸颊蔓延。
明明与他并不十分相熟的,若不是凛州之行,恐怕她与如墨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看着如墨的身体在化骨池中迅速融化,再无半点痕迹,她的脑海中便不停浮现着如墨的影像,永远的一袭黑衣,永远阴冷的面容。
这个杀人如麻,却又用情至深的男人,这个尘世间独一无二的妖孽,在炎炎夏日里的午后,将自己的骨血融化,抹去了他在这世上的所有痕记。
莫小琴周身的红色光晕渐渐消散,她疯狂地冲到化骨池边,失去理智地将左手伸进那池水中,好像以为将手伸进池中就能触碰到如墨的身体,就能将如墨从池中拉起。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半点给众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同样心痛着的魏询,待莫小琴指尖触及那池水的一瞬,魏询聚集掌力狠狠朝莫小琴打来一掌。
“小琴,小琴。”魏询飞奔到莫小琴面前,紧紧将口吐鲜血的莫小琴揽入怀中,望着她那只残缺的鲜血淋淋的左手,从未在人前失态过的魏询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从没想过事态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慕景沅立在那里呆愣了好久,等到回过神时,莫小琴已在魏询的怀中昏迷不醒。
慕景沅一把将莫小琴从魏询怀中抢过来,面色苍白,额间因为慌乱紧张不断流下虚汗。
“让开,让开。御医,快传御医!”
叶凝香从未听过慕景沅这样的说话声,沙哑,疲惫,颤抖,甚至带着绝望。
化骨池上方的金色灰烬渐渐散去,化骨池旁的官员也因慕景沅的离去而仓皇逃开。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叶凝香和魏询两个人,两个身处悲痛之中无法走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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