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再去打扰叶凝香,可是他却总觉得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整整一夜都未入眠。第二日一早,慕夕泽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照看叶凝香饮食起居的婢女叶凝香可还安好。
婢女先是疑惑慕夕泽为何会这样问,接着便脱口说道:“昨夜王妃始终在房中休息,一直安好。”
此话说完,只见慕夕泽面色陡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似的,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破门而入,果然如同他感知的那样,屋内空无一人,叶凝香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早就觉得要出事,却没料到叶凝香会以突然失踪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满,整个人都像失了心神,拼命朝府外狂奔而去。
他不怕她待他冷漠,不怕她怨恨他,甚至不怕她用各种手段报复他,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她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他,没有预兆的抹杀掉她在这世上的所有痕迹,让他刚刚痊愈的心没有丝毫准备的再次变得满目疮痍。
也许是他错了,太过高估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太过轻视他曾对她做过的事,也太过自信他有能力再次留住她。所以,当她真正逃离时,慕夕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茫茫天地间,人好像渺小得像一粒尘埃,随便藏匿在某个角落就可让不想再见的人一辈子都寻不到那人的踪迹。她叶凝香便是这样想,于是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飞出府外,偷了匹快马,一路狂奔,如今已经在距离靖安三百里的无名荒野了。
彻底离开慕夕泽便是叶凝香思忖多日得出的结果。她不忍杀了他,又无法心安理得地同他一块儿过比翼鸟般的幸福生活,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离开他。
男人嘛,虽然嘴上总说着爱女人一辈子,可是能始终如一地钟爱一个女子几乎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不都是看着锅里望着盆里,三妻四妾也实属平常。就连他慕夕泽不也是七年前同她的前世,他的亡妻浓情蜜意,此刻不也是为了讨她欢心不遗余力!
说到底不过都是她自己用情太深罢了。如今这般更好,有了同自己样貌上有几分相似的妹妹主动陪在慕夕泽的身边,她倒也算是给了慕夕泽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只是她的心中依旧很不舍得叶老爹,这样一个时时刻刻掏心窝子疼爱自己的人,叶凝香实在不舍得就这样抛弃。不过叶老爹终究不是她叶凝香的父亲,不管美梦有多甜美,可是梦终究是梦,永远成不了你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叶凝香叹了口气,双腿踢向马肚子的力度更大,马匹疾驰的速度也变得更快起来。
这天气就好像叶凝香的心情,阴郁得不像个样子,隐隐约约间似乎还能听到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雷声。
在这样空旷、荒凉的野外,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骑着快马疾驰,总觉得有些瘆人。不过叶凝香的心思却半点没放在这上面,几乎是拼了命地向前冲,好像只有跑得越快,才越能释放心中积压多时的苦闷。
她这一路上穿过草坪,毁过野花,踏过荒山,趟过小溪,最后在一个小路拐角处被迫拉近了缰绳,令疾驰的马匹停了下来。
马儿长吁一声,停住,鼻孔不停喘着粗气,好像经历了整整一夜的狂奔已经累得快要吐血而亡一般。
她停下不是因为她想停,而是因为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白衣的瘦削男子,那男子背对着叶凝香,让她难以断定他的身份,害怕无辜的人为自己的疯狂行径而殒命,叶凝香及时拉住了缰绳停住。
当她停住的那一瞬,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缓缓转身,俊俏的脸庞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态,一双独具魅惑力的桃花大眼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失神。
“小叶子,可算找到你了。”慕夕泽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像半日的时间苍老了几十岁似的。
接着,他强装着一抹微笑,朝刚刚下马的叶凝香伸出右手,说道:“小叶子,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见到慕夕泽时,叶凝香的心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怒气,眼前似乎还出现着慕夕泽怀抱叶凝露的场景。
“我没胡闹,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要离开。”叶凝香面色冷峻,话语冷淡。
“小叶子,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马上改,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叶凝香心中苦笑,先皇唯一的嫡子,曾经权倾朝野的宁王慕夕泽此刻竟在荒郊野外奴颜婢膝地请求一个出身低下的女子留在他的身边。想想还真是可笑,前世她付出了六年真心,换来的不过是一个个阴谋,一场场报复,还有一次又一次的虚情假意。
如今她以崭新的面孔重生归来,这个谋害她全家的冷血无情的男人竟似疯了般向她求爱,为她失去权势、地位,甚至是他的命。而此刻,他竟没有半分尊严地请求她,甚至都要朝她磕头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