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叶凝香觉得自从季北渊上次受伤,他就变得更加虚弱了,如今更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似的,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虚飘。
狱卒很礼貌地打开了牢房门,随后季北渊手持食盒,面带微笑,进了牢房。牢房正中有个很矮的小桌子,季北渊先将桌子转移到枯草旁,然后轻轻将食盒放到小桌子上。
“折腾这么久,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刚好我这饭菜还热着,不如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吧!”季北渊一反常态地一直笑着说道,那是一种很从容,很大气的笑,让叶凝香从心底里觉得十分舒畅。
叶凝香觉得季北渊平日里总是板着个脸,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如今看他这样的神情,笑了笑答道:“国师大人早就应该像今天这样多笑笑,俗话说得好,笑一笑十年少嘛!”
季北渊听到叶凝香的话,笑意更甚,“小丫头说得对,之前是我看不通透。”随后看向慕夕泽,继续道:“宁王殿下,这小丫头不错,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这季北渊前一刻还说他自己呢,这突然怎么像是给她做媒了,让叶凝香尴尬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傻笑一会儿后,叶凝香应答到:“呵呵,国师大人,应该是我这奴婢好好照顾王爷才对,哪有王爷好好照顾我的道理。”
岂料慕夕泽竟突然握住叶凝香的手臂,面容很严肃地说道:“北渊国师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绝不负她!”
季北渊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忧伤,不过转瞬即逝,接着笑着取出酒杯,倒满了酒,“这酒也是女儿红,却是半点药都没加的,你们尝尝!”
听到季北渊提到酒下药的事,慕夕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却是满布悲伤,“那日的事,真是对不起。”说完,他便将一整盅酒一饮而尽。
那季北渊却像没事人似的,先是夹了口菜,然后喝了口酒,“没什么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然后拍了拍慕夕泽的肩膀,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小叶子,再给我倒一杯。”
叶凝香刚斟满酒,慕夕泽便一饮而尽。叶凝香心中疑惑,难道是酒太好喝了,才都顾不上吃只喝酒,话说这酒也算是烈性酒,他就不怕这几杯下去醉得不省人事?
“我虽爱酒,可是酒量向来一般,若是能像宁王这样喝酒像喝水一样就好了!”季北渊的眼中泛起羡慕之色。
“呵呵,若真是这样,皇上不会治你的罪,也会治我的罪的,怪我不学无术,把你这一本正经的国师都带偏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二人始终在笑,可是叶凝香心中却燃起莫名的伤感,心中不觉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绪。短短半日,叶凝香就觉得慕夕泽似乎有好多事都瞒着自己,她以为已经知道了许多慕夕泽的秘密,实际上也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看来想要让慕夕泽完全信任自己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啊!大概是心里想着事情,叶凝香酒盅倒满酒后,依旧将酒壶对着酒壶倒酒。
“小叶子!”
叶凝香被这猛然一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发现桌子上被自己撒了一堆酒,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慕夕泽关切地摇了摇头,然后宠溺地对着叶凝香笑,好像很喜欢叶凝香现在的模样。
“唉,我要是能看见就好了,好好看看小叶子你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最好能看看你这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你们两个人在老夫面前一唱一和,是故意在此折煞老夫的吗?”季北渊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略带调侃意味地笑道。
慕夕泽做出个很得意的表情看向季北渊,然后还歪了歪脑袋,“气得就是你!”
季北渊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殿下,如今信王登基,你今后的日子可要加倍小心才是啊!”
慕夕泽也止住了笑,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眼中竟难以自恃地流露出悲伤。
“好了,这饭菜你们慢慢吃,贫道先行告退。”
说完,季北渊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了,接着狱卒便又将牢门紧锁起来。
叶凝香刚想叫慕夕泽继续吃饭,只见慕夕泽此时竟蜷着双腿坐在之前叶凝香赌气坐着的地方,眼神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哀伤。
“小叶子,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季北渊的声音了。”尽管慕夕泽极力克制,可是他的话语依旧带着很浓重的哭腔。
认识慕夕泽这么久,叶凝香还头一次见到慕夕泽这样悲伤的神色,原来先前的笑竟全是伪装,他是这样,季北渊也是,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
“没事的,国师不会有事的。”叶凝香一边安慰他,一边将他的头揽入自己怀中。
她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她感觉得到他在哭泣,是那种极力克制也还是无法克制得了的哭泣。只一小会儿,叶凝香觉得自己的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慕夕泽这样一个善于伪装自己,冷血无情的人竟然也会因为一个人即将离去而动情,难以自恃地流泪。叶凝香不知所措,只是静静坐在慕夕泽身边,陪着他。(未完待续)